沈家家墓周围弥漫着沉重而肃穆的气氛,当沈义诚的棺椁缓缓入土之后,送殡的人们怀着悲痛与敬意,纷纷向逝者拜别,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这个悲伤之地。
然而,沈晚晚却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哀伤,她再次哭得如同泪人一般,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浸湿了她苍白的脸颊。
就在这时,陆巡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三炷清香,他先将其中一炷递到了司聿安的面前,接着又把另一炷交给了姜也。他们三人想要通过上香来表达自己对于逝去的沈义诚将军深深的敬意和哀思。
正当司聿安准备接过香时,一声厉喝骤然响起:“慢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巍身着一袭素白的孝服,面容冷峻如冰,毫无表情地站立在那里。
沈晚晚其实心里很清楚司聿安等人的好意,但这突如其来的打断让她感到十分困惑,于是她用不解的目光看向沈巍,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面对沈巍如此强硬的态度,司聿安的语气依旧保持着平静,但脸色却阴沉下来,他直视着沈巍说道:“我们仅仅只是想借此机会表达一下对沈将军的沉痛哀悼之情罢了。沈兄,不知此举究竟有何不妥之处?还望明示。”
沈巍稳稳地站在墓前,他那漆黑深邃的瞳孔宛如一汪幽静至极的深潭,寒冷彻骨,令人不敢直视。此刻,他那双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冰冷寒意仿佛能够穿透人心,就连呼啸而过的寒风似乎都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愈发凌厉起来。他的衣袂在风中肆意飘动,猎猎作响,而他的声音更是比往日还要冷酷无情:“在场的其他人皆可在此祭奠,唯有你们二人,绝对不行!”
听到这话,姜也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她怒目圆睁,冲着沈巍大声斥责道:“沈巍!你不要欺人太甚!”
沈晚晚轻移莲步,缓缓地走到沈巍身旁,她那美丽动人的面庞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轻声问道:“哥哥,你这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呀?司大哥他们不过就是想要诚心诚意地祭拜一下我们的父亲而已啊。”
沈巍微微低下头来,目光落在眼前这个眼眶通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妹妹身上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疼惜之情。他轻轻地抿了抿嘴唇,犹豫再三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开口说道:“晚晚,其实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如此伤心难过,但有些事情事关重大,作为你的兄长,我觉得不能再继续瞒着你了,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告诉你真相才行。”
听到这番话后,沈晚晚那双原本就充满疑惑的眼眸变得愈发迷茫起来,她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哥哥,似乎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稍稍回过神来,将视线从沈巍身上移开,转而投向站在不远处的司聿安等人,然后又抬起头再次看向沈巍,满脸困惑地问道:“哥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为什么我一点儿都听不懂呢?”
沈巍深吸一口气,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沈晚晚略显冰凉的小手,同时转过头去飞快地瞥了一眼司聿安以及其他几人,接着便一脸严肃认真地对沈晚晚说道:
“自你下山之际,他们便蓄意接近于你。只因他们早知你乃定远将军沈义城之女,所行诸事皆是为了当下,为了彻查你父亲,欲置我沈家于万劫不复之地。盖因他,绝非陆巡,实乃锦衣卫督使陆绎。而司聿安,便是当今圣上,司马玉龙。”
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却像一道惊雷炸响,让沈晚晚整个人都惊愣在原地。眼神迷茫,不可置信的看向司聿安。
或许是为了今日的场合,司聿安今日穿了一身玄月色的素锦长袍,身上披着同色系的披风,头上简单的白玉冠扎起头发,颇有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的感觉。
身后的陆巡和姜也都换上了素色的衣服,身上没有太多装饰。
司聿安那双深邃而炽热的眼眸,如同两道燃烧的火焰一般,紧紧地锁定在了沈晚晚那娇弱的身影之上。当她的目光缓缓移向这边时,司聿安心中一阵刺痛,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她如此伤心难过。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没错!我就是司马玉龙。”
这简短的几个字,仿佛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沈晚晚的心头。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终于,一直强忍在眼眶之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她慢慢地抬起头来,那张原本清丽动人的脸庞此刻因痛苦而微微抽搐着,就连声音也变得哽咽而沙哑:“所以,你……你们……一直在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