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敏锐地察觉到司马玉龙脸上难以掩饰的悲伤之色,他心头一紧,赶忙轻声说道:“晚晚,国主心中难受。我去唤春香进来伺候,我就在这门外候着。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喊我便是。”说罢,他便朝着门口走去。
蔺朗见状,也默默地跟随着陆绎一同走出了房间。
此时的门外,司马玉龙用手扶着门框,身体微微颤抖着。他只感到整个世界都仿佛在旋转一般,天昏地暗,而胸口处更是传来一阵阵揪心般的疼痛,这种痛楚犹如万箭穿心,令他几乎无法承受,几近痛不欲生。
陆绎刚踏出房门,一眼便望见了司马玉龙那摇摇欲坠的身影,他面色一惊,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关切地喊道:“国主!”
过了许久,司马玉龙方才缓缓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声音略带沙哑地道:“我……我没事儿。晚晚,手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蔺朗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沉声道:“我并不知晓。不过观其伤疤,既有新添之痕,亦有陈年旧疤,交错其中。”
听闻此言,司马玉龙只觉呼吸愈发困难起来,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软绵绵地倒向一旁。
陆绎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扶住了他,焦急地呼唤道:“国主!”
司马玉龙终日操劳,未曾有片刻停歇,历经千辛万苦才将人带回。此刻,他凝视着伤痕累累的沈晚晚,心痛难耐,只恨自己无法替代她承受那些苦楚。然而,他却如此束手无策。
他虽贵为国主,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却无法与心爱之人相守,甚至连保护她都无能为力,何其无能,无能啊!
此刻,章御医走了出来。
章御医毕恭毕敬地施礼道:“国主。”
司马玉龙强压心中波澜,沉声问道:“情况如何?”
章御医答道:“臣已为那位姑娘施针,她会安睡一场,想必明日才会苏醒,国主无需忧心。”
陆绎追问道:“她的病情……”
章御医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位姑娘思虑过重,心中郁结,若能舒心调养,或可延三至五年。若如此继续下去,恐怕半年都难以熬过。”
司马玉龙面色忧伤,想起沈晚晚手臂的伤,想起那个罪魁祸首,垂首沉默,面色如霜,浑身散发出的寒气,犹如千年寒冰,令人不寒而栗。他紧紧攥着的拳头,仿佛要将无尽的愤怒捏碎,咬牙切齿道:“燕国欺吾,辱吾,强占城池,杀人诛心,本王决不会再轻易放过他!”
随即司马玉龙抬眸道:“陆绎,速传本王旨意。本王决意御驾亲征,征讨燕贼。着沈让传信于城内沈家军,令其整装待发,严阵以待,静候军令。明日乃燕子谨所限之期,其必有异动,命黎平即刻筹备。”
陆绎恭敬道:“是。”
随即司马玉龙继续道:“蔺朗,你带着一队人,偷入凉城,将藏放炸药的地方找到,听我示令。”
蔺朗抱拳道:“是。”
司马玉龙缓缓起身,看了眼远处那墨染般的天空,随即道:“陆绎,是不是还有一封信。”
陆绎从怀中将信件递了过去。
司马玉龙将信件打开,赫然在目的几行字。
“佛说,若无相欠,怎会相见。今生我用一切还你,愿此生不欠,来世不见。”
司马玉龙眼眸幽深,随即道:“陆绎,你将晚晚自戕之事传出去,同时将这封信送过去。”
倘若她是你的弱点,那我定要使她成为你的致命要害。
陆绎点了点头,领命走了出去。
夜幕笼罩着大地,万籁俱寂。燕子谨独自坐在书房里,烛火摇曳,映照出他焦虑不安的面容。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一名亲信匆匆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封信函。
燕子谨迫不及待地接过信函,当他拆开信封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只见信纸之上,竟是一片干涸的血迹!原来,为了让这封信看起来更加逼真,陆绎特意命人弄来了鲜血涂抹其上。
燕子谨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随着愤怒不断升腾,他猛地将桌上的笔墨纸砚统统扫落在地,紧接着又一脚踹翻了椅子。片刻之间,原本整洁有序的书房变得一片狼藉。
最后,燕子谨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颓然地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无神。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冷桦和冷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