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一杯。
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第一次感受到他经常说的茶水回甘,寻思自己这几年品茶的功力怎么还上升了。
燕扶楹随即一愣,瞪圆眼睛,怀疑地看向自己手里的已经空的茶杯。
不对,它就是甜的。
周青岱看到这意料之中一幕只是笑笑,吹了下茶水,水面泛起波纹,荡漾在茶杯里,又撞壁散开。
燕扶楹问道:“……这茶水怎么是甜的?”
“当然是知道你来了,特意给你换成的甜水,而不是茶水。”
燕扶楹哑口无言,坐在那里双手捧着茶杯,低眉顺眼,此时倒像是个乖乖的十几岁少女了。
周青岱到底是不想为难她,“我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就是当年你母亲寄存在我这里的吧。”
“……对。”
周青岱放下茶杯,温和地看着他当年的学生,拍拍一身朴素的灰衣服。
“行,我知道了,我会给你找找的。”
周青岱也不拖着,转身起来就屋里去找东西。
“这东西存在这里很久了,我曾问过这是谁的东西,但是你母亲只是笑,没有说话,只是说再等等就会有人过来找他了。
言罢,他又说:“可我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几年啊。”
燕扶楹在他身后,听着他说起当年的事情,通过这一星半点的事,去找当年她母亲留下的一些痕迹。
周青岱把这个故人所托的东西看得很重,放在了他柜子的顶上。
由于够不着,他又搬过来一个凳子,踩在凳子上,伸手去摸索盒子。
燕扶楹帮他在下面扶着凳子,抬头看着他,听他絮絮叨叨地讲陈旧的事情。
很多时候,一些当年的事情就像柜子顶的盒子,高高地放在柜顶上,被人珍视着放在那里。
就算表面落满了灰尘,却又真实地存在在那里,闭着口,无法对其他人诉说着当年主人的事情。
周青岱这两年很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学生过来听他讲一些陈年旧事,他嘴巴就像个打破的水瓶一样,许多事情倾泻而下,哗啦啦全部抖落出来。
燕扶楹也没有打断他的话,手里扶着凳子,安静地听着。
“你不知道啊,你现在的样子和你母亲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尤其是眉眼间的那个神态……”
周青岱的话卡壳一下,突然转开话题,“诶,找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捧下来,挽起袖子,直接擦擦上面的灰尘,还被呛得咳嗽了一声,也不顾自己的衣服会被弄脏,一心只想着盒子。
他从椅子上下来,把这个盒子交给了它原本的主人。
燕扶楹双手接过,放在桌子上,从头发上把簪子拔下来,也没有瞒着周青岱的意思。
她就这么迎着周青岱的目光,把银簪两边反向一拧,就拧开了,露出里面的钥匙部分。
周青岱惊异地看着她的动作。
盒子时隔多年,终于被人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盒子里面东西很少,只有一张房契,还有一页书信,密密麻麻地写了字。
这就是它的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