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马夫挑了个不错的旅舍,停了车,一下下摸着棕马柔顺的鬃毛,马还不乐意地绕开他的手,打了两个响鼻,两通白汽从它的宽大鼻孔中喷出。
他等着两位主人先下车上楼,自己则把马找个地方安顿。
燕扶楹从马车下来,还是晕眩不适,走路都感觉轻飘飘的,没有实地。
孟如玺担心她,让她先坐在一旁休息,等身体好了些后再上楼进房间。
日暮将至,夕阳已现,本是旅舍人流最好的时段,可这家店人也不多。
燕扶楹在椅子上歇着,闲来无事便观察着往来的人,喝着清茶压胃,缓解自己的不适。
这家旅店并不便宜,贫民百姓多是算着时间避开夜晚经过这里,不愿意多花一分钱。
因此来来往往多是风尘仆仆的商人,进来订房后,货物由店里的伙计帮忙拉去后院仓库保管,疲惫的他们跟出去还要看一眼货才能安心上楼回屋。
在他们中,燕扶楹发现有一对兄妹比较惹眼。
这里很远都没有住的地方,旅途遥远,很少会带女人过来。
这兄妹二人衣着朴素,但是很新,也不像那些商人疲惫不堪,反而神采奕奕,有青年人的劲头。
他们也不小家子气,落落大方,口音不像这里本地人,哥哥不小心还露出来两句官腔,而且那身气派也不一样,估计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尤其是那个妹妹,口齿伶俐,心也细,还和店家打听了会儿消息才定下房间。
燕扶楹眼睛往那里多看了几眼,恰好和扭头的妹妹对上了眼,妹妹一愣,随即冲她一笑,就带着哥哥上了楼。
她收回了目光,继续打量着新来的人。
虽然他们特别,但是燕扶楹也没怎么放心上,毕竟都是萍水相逢的过客罢了。
等燕扶楹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们也饿了,便和孟如玺找了个附近的馄饨小摊。
趁着阿婆刚出的一锅,他们热气腾腾地吃了份肉馅馄饨。
昏暗的火光下,个个包了足量馅,阿婆做的皮很薄,甚至有些透出肉粉色,浮在清汤表面,还有些没看见的馄饨被可怜地挤在下面。
一把现剁的碎葱花随意洒进去,滴两滴恰到好处的香油,油光在汤面散开,滚滚香气扑鼻,勾人胃口,教人哪里还顾得上烫。
孟如玺连汤都没放过,端起碗喝了几口,只感觉一股热意从喉咙经过,顺着一条特定的路线向下涌去,满口留香。
他只感慨人间还是少来了。
燕扶楹看他喜欢,又加了一碗。
末了,孟如玺放下碗,意犹未尽地问她这叫什么。
燕扶楹拿手帕擦了擦嘴,回道:“这叫‘馄饨’。”
孟如玺似懂非懂地重复了一遍,“馄饨。”
“那你会做吗?”
燕扶楹点头,倒是颇为骄傲,“我会啊。”
孟如玺诚恳地询问她:“那你回去能不能教教我?”
燕扶楹爽朗应下:“可以。”
“好,那就定了。”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