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
“反应很平淡,”徐弘毅抽着烟顿了顿,“也许是我表达得不够,也许是我的信任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那时候正好是冬天,不知道她是因为冬天还是因为离开项目组,情绪持续非常低落。”
“她什么时候走出来的?”
长长的沉默,徐弘毅斟酌着语句:“从我的视角,她没有走出来过。刚认识的时候,她是个很有热情的人,因为我这个人不怎么热情,如果两个人都冷淡根本聊不到一起。她喜欢问很多专业上的问题,而且给人感觉特别热爱上班、热爱公司,我都在猜,她是不是将来想创业所以各方面工作都想了解。不经意提到一些技术上的突破,她就会说‘你等等’,拿出个小牛皮本子开始认真记,没听明白的地方还要叫停追问……自从那年冬天她离开项目组之后,这种事情就很少发生,她还会用本子做记录,但不再有那种外放的热情,我觉得她稳重多了。”
“等等,”姜近打断道,“你说的小牛皮本子,是不是一本深褐色用皮筋绑起来的?”
徐弘毅手指夹着烟,愣了愣:“对,横过来捆绑式的,她有时候开会还喜欢在空白处画蝴蝶翅膀。”
那个本子,说起来姜近见过。
以前外出活动时阿月背帆布包,从里面取手机或电影票时,姜近瞥见过那个本子,旅行本的式样,里面可以自选不同本芯、票据夹,用完的本芯可以替换。
阿月遗物中应该有几本或者记事本使用过的本芯才对,姜近全部整理过,没看见那些本该有的东西。
她剩下的,被判断为无关紧要没被父母带走的杂物,被打包在两个纸箱里。
姜近想立刻翘班回家,去翻找一下那个记忆中的牛皮本套,就算本芯用完当废纸扔了,本套不可能也一并扔掉。
她“蹭”地从长椅上站起来匆匆往大楼内部去,走出几步却又倒回来,再问一句徐弘毅:“流言是怎么说的?她纠缠宋云开惹毛了宋云开?还是她想攀高枝激怒了王傲?”
两种说法,姜近都觉得逻辑上有点不太通顺。
徐弘毅左右环顾,确定附近没有额外的耳朵,才压低声:“说她纠缠宋总惹毛了杜总。”
“谁?”姜近一时没法应过来。
“杜总,杜薇。”
姜近若有所悟地点头离开,按杜薇那副正宫心态来看,逻辑显得通顺了。
临走前她给徐弘毅留话:“我想起什么再电话问你。别又不理人了。”
徐弘毅等人走远了才想起来,没给她留过电话,但“他们”也说了,姜近是调查记者出身的公关经理,区区电话她能知道。
不太凑巧,公关经理一回办公室又被行政审批文件的递送事宜和总裁家系列狗血后续拖住,临近下班时间才提前一刻钟翘班回家。
宋云开看见oa打卡离开的记录追下楼时她人早已没了影。
是了,要不是下雨在大厅等车,常规情况很难逮住她。
宋云开气得叉着腰在一楼晃一圈,挑了一遍保安和前台的刺,见者有份,人人挨骂。
姜近的记忆没出错,杂物箱里不见用完的本子。
不过她倒是找到了那个牛皮本套,略薄,里面只有两本从没写过的本芯,正因为没有信息、看起来像个新本子,所以夏天整理东西时忽略了。
人自杀,会先把过去的文字笔记全销毁了吗?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但姜近认为如此保护隐私的人也应该会把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也格式化。
或许更可能是有人杀了她、把她手边的文字笔记顺手销毁了。
如果是那样,凶手就不会是杜薇,没有“原配打小三”会做到追杀好几年还销毁记录的份上。
一个来电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秋朗。
“近近你有空吗?我今天晚上不值班。”
姜近没过脑地答:“行啊在哪见面?我正好有点新进展,我们一起分析分析。”
“我在‘diva’,那个会所,你认识吗?”
“我知道。”姜近把牛皮本放进书包,“我马上过去。”
去的路上,姜近满脑子都是阿月消失的本子、宋云开对人的漠视和杜薇那杀伤力挺大的占有欲,信息过于碎片,暂时理不出头绪,占用了几乎整个cpu,让记者赖以生存的敏感度直线下降。
推门进入包间之前,她没有产生一丝疑惑,闺蜜聚会为什么要约在娱乐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