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少女碧绿色眼波流转,一头乌黑的长发用绿色的发巾扎成高马尾,笑起来颇显温柔,只是脸嫩的很,看起来没比自己大几岁。
但是彦卿总觉得日及看自己的眼神透露着一股子慈祥,就像老奶奶看亲亲宝贝小孙子,慈祥的眼神搭配年轻的外表,说不出的诡异。
对于日及,彦卿并不熟悉。
第一次见面时将军介绍她说“这是我旧时好友”,然而两人站在一块儿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同辈的人,但是彦卿还是恭恭敬敬的鞠躬喊道“日及先生好。”
少女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好像是有了什么不得了的福气,张罗着两人进屋子坐下,掏出成堆的干果蜜饯放在桌子上,又问他想喝什么茶。
“不必那么麻烦,我只是带他来看看你。”景元嘴上拒绝,但还是把日及递过来的龙井茉莉奶绿塞到了彦卿的手里。
彦卿喝着味道新奇的茶,听着那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家常,说起彦卿喜欢收藏剑,日及一拍脑袋,从乾坤囊里面掏出来成堆的物件。乱七八糟的累起高高的一摞,然后从里面抽出不同的剑矢展示给彦卿。
“你喜欢哪个?”日及问:“或者我全部都送给你?”
一把把古剑排在一起,眼见着又堆成杂乱的一团,日及也苦恼起来,“只是我的剑好像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潮流了,没什么高科技,只是打铁的剑来着。”她抽出一把长剑,甩开剑鞘,剑身轻薄泛着冷光,挥动时发出来清脆的嗡名声。
成堆的剑,即便是被保存剑鞘中彦卿也能感觉到那些剑之间的吵闹,和装载了智能系统的剑不一样,这些剑里面的一部分明显是通过锤炼有了灵性的,彦卿磕磕巴巴“不不不,日及先生,这些都非常好,我,我很喜欢,但是对彦卿来说这些都不合适……”
日及看看眼前少年的小身板,又想了想最近工造司新引进的技术,点头:“确实,等过两天我打一把新的适合你的。”她说着,又把地上的那一堆东西都塞了回去。
景元趁着日及收拾,饶有兴致在杂物堆里淘宝,巴拉半天抽出来一个浅浅的酒杯,问“这个杯子有成套的吗?”
“哦,海清瓷,我还记得,当时心血来潮捏了整整一套茶具,但是烧出来只成了这一个。”日及从景元手里接过来那个蓝色水纹的小杯子,仔细看了看“啊,这个好像也是残次品。”
她捏着杯子仔细打量,中指轻轻在杯底摩挲“杯底有裂纹啊。”
“那也挺好啊。”景元反而挺高兴,“我可以拿回去种点苔藓放到我的桌子上。”
于是那两人兴冲冲的跑到院子里墙角下挖苔藓去了。
彦卿不好跟上去,只能坐在屋里喝茶,想着刚刚那堆极具冲击力的宝剑,陷入了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
匆忙的见面匆忙的结束,日及打包出来的成堆的农副产品被景元轻飘飘的推拒,只是把晚饭应承了下来。
于是彦卿早早就知道了,日及此人和将军的关系甚为熟稔,这不是一句“旧时好友”能简单概括的关系——景元隔三差五就会拖家带口来日及的小院子,连吃带拿。包括彦卿在内的熟人每每和将军一同来此,都会被她的热情吓到。
彦卿时常能听到一些关于她的传闻,什么景元将军的私生女、所谓的故人之子、被秘密看管的外族间谍、甚至有说是景元爱人转世的。
很荒谬的传言,想来是有些人活得太久无聊编排的,但这并不全是空穴来风。据说多年以前,将军前去工造司视察,回来之后从一个空置多年的小院中抱出来一人,带在身边悉心照料,还亲自去地衡司办理了身份证明。
传说传播的神乎其神,各种细节都有,彦卿身为将军的亲传徒弟自然是不信这些的,不仅仅是相信将军的人品,更多的是,眼前这个人总是把包括将军在内的好多熟人都当小孩儿照顾。
那架势,谁是谁爹还真是说不定。
彦卿拎着满当当的食盒,听着对面温和慈祥的嘱托,一阵沉默,心想下次有机会还来蹭饭,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