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
曹操终于明白了张绣的如意算盘。
说白了,这家伙虽然投降了朝廷,但还是不想离开宛城这一亩三分地。
更不想被曹操拆散兵马,调到其它地方去。
张绣是打算一边领着曹操的粮草,一边继续在宛城当草头王。
说不定哪天曹操不给粮草了,转身就一头扎进刘表的怀抱。
曹操心中暗骂,这是把我当傻瓜耍呢。
宛城如此重要的商贾汇聚之地,如果继续让你张绣占着,那我曹操还玩个屁啊!
曹操目光一凛,刚准备讥讽张绣两句。
却不料,郭嘉先他一步开口了。
郭嘉目露讥讽之色色看着张绣,冷笑道:“子然将军此言差矣,谁不知西凉铁骑勇猛无敌。如今朝廷用人之际,而将军只想一心呆在宛城,难道将军忍心看着许都被袁术、吕布、刘备之流攻陷,让陛下再度千里逃亡吗?”
张绣闻郭嘉之言,顿时面色微变。
随即,他强作镇定,拱手道:“奉孝先生误解在下了,绣自归降之日起,便已准备将身家尽付朝廷,唯朝廷之命是从。然将士们大多家眷都在此地,若仓促调离,恐致军心难安。”
曹操闻言,心中不住冷笑。
你特么说得倒是好听,为将士考虑。
真当我曹操是三岁小儿吗?
就你张绣心里那点小算盘,老子还能不清楚?
第一,你无非是想赖在宛城,继续闷声发财,在老子跟刘表之间左右逢源!
第二,你想占据宛城这种战略要地,窥探中原呗。
曹操双眸微眯,目光紧盯张绣,声调平缓却透着不容置疑:“子然之语,亦有些许道理。然朝廷之事高于一切,许都为天子所居之地,不容有半分差池。”
“你那西凉铁骑若能拱卫京师,必可建非凡之功业,留名青史,岂不胜于困守宛城这弹丸之地?”
张绣心中恼怒,却不敢显露分毫,只能强挤出一丝笑容:“司空大人深谋远虑,绣定当慎重思量。”
此时,邹氏见气氛凝重,欲开口缓和。
曹操却摆摆手,继续说道:“如今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我军需集结兵力,统一调度。宛城之兵,若能与诸部协同作战,方能发挥出真正威力。”
张绣见曹操执意调其离开宛城,心中顿时一沉,假装无奈说道:“大人,绣愿从命,只望大人能赐些许时日,容我安抚将士,妥善处置宛城诸事。”
曹操心中暗自冷笑,明白张绣此乃缓兵之计。
但初次会面,他也不便过分紧逼。
于是,曹操神色未动,微笑颔首:“子然既有此心,便速速安排,莫耽搁朝廷要事。”
曹操不待张绣回答,便长身而起,虎目环顾众人,淡淡道:“今日天色渐晚,诸位暂且散去,诸事明日再作详议。”
言罢,曹操衣袖一挥,悠然步入后帐。
张绣等人赶忙起身,拱手行礼。
“恭送司空大人。”
“恭送主公!”
“……
邹氏缓缓起身,目光在曹操背影上久久徘徊,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绣刚出帐门,郭嘉便快走几步与其并肩而行。
“奉孝先生,有何见教?”张绣微微一愣,挤出一丝微笑,故作谦逊问道。
郭嘉笑道:“嘉岂敢对子然将军指点,只是提醒将军,近日我军营附近,刘表斥候频现,我军已加派戒备。望将军严束部下,莫要随意走动,以免双方士兵发生误伤。”
张绣微微一怔,佯怒道:“哼!刘表这厮着实可恶,定是妄图挑起你我误会,破坏此次联盟大事。”
“联盟?”郭嘉嗤然一笑,说道:“子然将军恐是误会了。此次乃是你方诚心归降朝廷,你我如今已是同僚,何来联盟一说?”
“哦,对……对对。”张绣尴尬一笑,连忙道:“让奉孝先生见笑了,应该说你我皆为朝廷尽忠。”
言罢,张绣与郭嘉拱手作别,疾步赶上胡车儿等人。
郭嘉凝视张绣远去背影,目中寒光闪烁。
从今夜宴席情形,他已洞悉张绣内心真实想法。
在他看来,张绣实在想得太过天真了。
既已投降,还妄图滞留宛城,岂有可能?
莫说曹操了,便是他们这些文臣武将亦不会答应。
大不了两军摆开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