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羽不知道今天是她在这里度过的第几天了,昏暗的空间使她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是白天还是黑夜。
看守的人说,实验体不需要独立的人格,如同圈养的宠物,吃食全靠主人的心情供给。
徵羽不想说话,不想吃东西,于是每过2—3天,多托雷都会为她注射专门的营养液,以至于让她的身体可以进行正常的生理代谢。
她死不了。
但同样,她也不认为自己在活着。
有时她不禁会想,是不是自己前17年过得太好了,以至于让上天给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铁链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尤为刺耳。
这里每天都在死人。
有面目狰狞的魔鳞病患者,
有无家可归的小小孩童……
无一例外,他们都穿着同样的实验服,脸上的污渍使人分不清他们过去的模样。
同样,徵羽也不好过。
锁骨,手臂等,全身多处地方,都被粗制面料的衣服磨的生疼。
多托雷没有收缴她的神之眼,但由于特制的手链,却又使她无法使用元素力。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正常来讲,是不会有人敲门的。
如果是多托雷,他会直接不顾礼数的推门而入,不管她在睡觉还是在做什么。
他从不在意她的状态,只是自顾自地按自己的想法行事,或是说些嘲讽的话语,或是直接拖着她去注射营养液。
说来也好笑,进行活体解剖的实验台,竟让她给躺习惯了,以往最害怕的打针,也不会再掀起她的情感波澜。
唯有那一排排触目惊心的针孔,时刻提醒着,她现在的状态。
实验体也不需要有尊严,因为在那些人的眼中,他们不会被称之为“人”。
即便是研究人员找她,也是直接在门外喊话。
所以,究竟是谁,会敲响她的房门呢?
徵羽蜷缩在地上,睁开了双眼,嗓子由于太长时间没有喝水而变的生疼。
“小羽,是我。”
熟悉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仿若一片落入湖中的树叶,在她的心尖荡起阵阵涟漪。
金发少女在第一时间抬起了头,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将脑袋瞥向一边,不再理会。
那不是哥哥。
门外的0906很是着急,这段时间,他听命于多托雷的安排,以嫡系继承人的身份,再次掌权罗斯柴尔德家,为愚人众提供相应的资金。
这是皮耶罗的目的。
他都有在好好的完成。
至少在多托雷不在的时候,别人都当他是瑞恩,他也顶着这样的身份,这层皮,通过记忆,去与那些人进行交涉。
一切都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有部下说,徵羽被多托雷带去了实验室。
0906知道的时候,徵羽在实验室里已经度过了七天。
0906不知道徵羽现在的状态,更不知道多托雷对她做了什么,他第一时间的放下手头的工作,冲了过来,找到了关押徵羽的地方。
“小羽,你说说话。”
徵羽仍旧没有回应他。
他与多托雷一样。
他们是一路人。
“不想说话也没事,你敲击这门三下,让我心里有个底。”
徵羽翻了个身,过了一会,她似乎是听见了门外的几声叹息。
随后,她来到门边,敲了三下。
“咚。”
“咚。”
“咚。”
金发少女就这样蜷缩在冰冷的门边,无悲也无喜,若是早些时间,她或许会学着苔丝吵架的样子,对这里的一切破口大骂。
可是现在她骂不动了。
长久的待在密闭空间中,真的是一件令人窒息的事。
瑞恩听着那几下声响,渐渐放下心来,至少能说明,他的妹妹现在还活着。
可在作为实验体的“活着”,真的是“活着”吗?
瑞恩没有去想,因为他是实验制造出的产物,他并不记得那些实验过程。
瑞恩靠在门边坐了下来。
他知道,此刻的徵羽,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小羽,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是多托雷创造的仿生人,恨我冒充了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