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小羽正端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对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也不知博士大人昨天去了哪里。
最近这段时间,只有博士不在的时候,她才会略微的松了口气,一旦他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便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
那日傍晚的景象无时无刻不在入侵她的脑海,连带着唇角温润的触感,脸部下意识的就开始发烫。
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
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少女的胸口怦怦直跳,不知是紧张,还是真的心动。
她分不清。
以及内心深处,衍生出的另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密密麻麻地啃食着她,仿若要将她拽入另一个深渊。
两种情感相互交织,拉扯,构成了一个矛盾的她。
正当她放下餐具,打算离开的时候,小臂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嘴角不自觉的呻吟出声,就连额头也在冒着虚汗。
太痛了。
仿若被尖锐的利器直直插入皮肤,蜿蜒勾画,切碎血管,割开皮肉。
她大喘粗气,急忙掀起衣袖。
几个血淋淋的大字映入她的眼帘。
【不要相信多托雷】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衣服,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的声响,她的脑中一阵轰鸣。
“怎么了?”
抬眼望去,只见博士走了过来,小羽慌忙扯下衣袖,掩盖手臂处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强忍疼痛,扯着嘴角笑道:
“没事的,大人,就是磕了下桌角,有点疼。”
博士看着滴在地上的血迹,淡淡笑着,伸手拉过她的手腕,后者僵硬抗拒。
罕见的,他没有查看伤口,而是隔着衣服吻了下去,说来奇怪,自那之后,她的手臂便不疼了。
小羽慌张告退。
“大人我……还有功课没做完,先回房间了。”
博士笑眯眯的目送她离去。
待她回到房间后,这才大口地喘着粗气,下一瞬间反锁房门,背靠窗口,小心翼翼的将衣袖撸了上去,伤口果然不见了。
哪怕连疤痕也没有。
小羽喃喃自语:“不要相信多托雷……?”
真是奇怪。
为什么是多托雷?
是谁敢直呼大人的名讳?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她的身上会有这样的,刻字般的伤口,仿若传递某种信息,歇斯底里。
这太奇怪了……
她不敢直接告诉博士,尽管彼此相处了这么久,可冥冥之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或许她所熟知的大人,并不如表面那般。
可怜的小羽并不知晓,这里的一切都是牢笼,她所做的任何事,都会如电影那般,放映在特制大屏幕上,而在另一边观赏的,是多托雷。
成人礼如约而至。
这是她十八岁的生日。
准确来讲,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究竟是哪天,后来博士说,这是他们相遇的时候,值得记念,于是这天,便成了她的生日。
以往每年,博士都会精心的为她准备生日礼物,或是至冬流行的衣物,或是好看又浪漫的水晶球,小时候送的娃娃也不在少数。
只是那时的她一直在疑惑,他们相遇的那天,好像不是这个日期。
虽有疑问,但她并未明讲。
她是安静的,听话的,可以承受博士对她的任何情感,仿若一个载体,一个容器,虽有自主思想,但她向来把他放在第一位。
毕竟,他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是小羽最敬重的人。
只是在那天往后,这份敬重似乎变了味。
成人礼是博士为她办的,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
她不擅长社交,来敬酒的都是些不认识的人,她尴尬的笑着回应,说来奇怪,她竟没看见过其他的执行官。
在第三次被人交谈的时候,宽厚而有力的手掌搭上了她的肩膀,指尖的热量顺着裸露的肌肤传达至脑海,转过头去,见博士一如既往地戴上了那张鸟嘴面具。
没几句话便将那些人都打发走了。
“不喜欢社交的话,就直接不说话,或是收起笑脸,不然他们会如蚂蚁一般的涌来,以为你好欺负呢。”
指尖顺着肩膀,捧起她的脸颊,那双玫瑰色的眼睛在水晶灯下熠熠生辉,映照着他的身影。
“可我觉得这样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