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除了那次聚餐后,由于不再有学科需要小组活动,他们那不算小组的小组便自然而然的解散了。
之后,徵羽便很少再看见赞迪克,哪怕上课的时候,后排的座位也经常空着。
徵羽不知道的是,她看不见他,但不代表赞迪克会看不见徵羽。
早在无数个角落,他完完全全地,将她看了个遍。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徵羽再次看见赞迪克的时候,是他在扶老奶奶过马路。
赞迪克、扶老奶奶、过马路?
这几个词徵羽都认得,怎么组在一起,便连不上了呢??
徵羽就这么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身形佝偻的老人,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身旁的赞迪克弯下腰来,好脾气地扶着她的手臂。
来来往往有不少马车,在赞迪克的搀扶下,老人顺利的来到了马路的另一边。
老人抬起头来,头发花白,面容慈祥:“小伙子谢谢你啊。”
赞迪克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虽不是那种夸张刻意的笑,但那种恰到好处的微笑则更令人感到舒适。
他道:“赠人玫瑰,手留余香。作为学者,除了研究以外,在其他方面也要为这个社会做出贡献。”
徵羽揉了揉眼睛,她觉得今早一定是没睡好,起床太快出现幻觉了。
赞迪克借用余光,假装不经意瞄了眼徵羽,心情良好。
然后,便到了期末。
在任何一个学校,期末都是忙碌的,更何况是全国顶尖的学术殿堂。
徵羽不懂研究,但好在她的考试科目只有四科,由于上课认真,平时分得的并不少,而且没有专业课,对于公共课来讲,老师放水的概率极大。
须弥的冬天凉飕飕的,不同于至冬刺骨的寒冷,而是另一种,潮湿般的凉。
考试过后,许多外地的学者都回家过寒假了,剩下本城的则都不着急走,就连行李也都是慢悠悠的收拾。
至于徵羽,她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向布兰温导师提交继续留校的申请。
索赫蕾刚考完生论派的最后一科,上午还是一副虚脱了的模样,下午便来了精神,活蹦乱跳的。
“小徵羽啊,你最近要不要来我家住几天?”
徵羽道:“不了吧,这样太麻烦学姐了。”
索赫蕾家就在须弥城内,并且离教令院特别近,她挽过徵羽的胳膊,笑道:
“怎么会呢?听说明天就是海灯节了,虽说是璃月的传统节日,但咱们偶尔过过也无妨。”
海灯节,徵羽曾在书上了解过。
是阖家团圆的喜庆节日。
许是看出徵羽一个人的寂寞,索赫蕾就这样,不由分说的帮徵羽收拾行李,然后将其拉出了教令院的大门。
说实话,徵羽整个人的脑袋还是懵的,在须弥的这段期间,她认认真真的上课,做作业,考试,除此之外,没有过多的和谁进行交流。
她不是个不爱交朋友的人,只是在她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她:
【你依靠不了任何人】
将自己的信任,感情,托付给一个只陪自己走一段路的陌生人,于她来讲,太过残忍。
在那段不可回首的时光中,在她最困难,最痛苦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明哲保身。
那些人背叛她,戏耍她,污蔑她……
她太久没接触到阳光了。
于是面对索赫蕾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徵羽的第一反应,竟是手足无措。
她不知要如何面对,这份本就无法长久的友情。
而一直在校园中生活的索赫蕾并不明白徵羽的心中所想,她只当这个新来的小学妹有些过于内向,多带她玩一玩就好了。
索赫蕾的家不算大,在最里面的居民区,错落有致的房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徵羽,这里是与至冬不一样的须弥。
索赫蕾的母亲是一位极为热情的女性,在她们进屋之时,伯母刚好在准备午餐。
见到其身后的徵羽,便热情的将其招呼进屋,还准备了室内拖鞋以及一些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与索赫蕾一样,热热闹闹大大咧咧的,嘴角时常挂着动人的笑。
这使得太久没有接受到别人善意的徵羽感到很不好意思,人总是这样,再艰难的时刻,都会咬咬牙挺过去。
可一旦面对温馨,幸福的目光,无言的委屈便容易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