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野口岭后,朱禄便陷入了一种深深的不安之中。
这些日子里,无论他如何努力想要摆脱那个匆匆掠过脑海的身影,但它就像一个幽灵般,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逝,反而愈发地鲜明起来。
尤其是对踪迹老祖那些令人难以忍受的“胡言乱语”,尽管已经过去了一年多,这些话不但没有随着时间而淡忘,反而愈发的清晰。
“老祖真的会吸食自己的同类吗?”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旦产生,便如野草般在他心中疯狂蔓延,怎么也遏制不住。
“我难道真的只是老祖手中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吗?”
这个疑问更是犹如重锤一般,不断敲打着他的心房。
每一次想到这里,朱禄都会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无数个这样的问题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交织,令他越想越是恐惧。
而一连串的发现和更多难以解释的疑惑,让他越来越觉得当初的吴朲并不全是挑拨离间。
这个发现,对他无疑是一记沉重的打击。
要知道,朱仙可是他一直以来最为崇拜的偶像啊!
然而此刻,所有的证据都在无情地指向一个残酷的事实——他所敬仰的老祖很可能就是他最鄙夷和唾弃的那种人。
这个猜测给他造成的冲击几乎要将他压垮。
他想把自己的猜测向人倾诉,可放眼整个野口岭,他悲哀的发现居然没有一个合适的倾听者。
就在这时,他看向了与自己一同前来迎接大哥出关的二哥朱寿。
好几次,朱禄都鼓足了勇气,想要把心中的苦闷向二哥倾诉。
但每当话即将脱口而出时,却又如鲠在喉,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朱禄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朱寿的眼中。
说句实话,朱寿心里多少有点儿瞧不起自己这个优柔寡断的弟弟。
在他看来,男子汉大丈夫就应当敢作敢当,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说出来呢?
何必这般扭扭捏捏,犹豫不决。
明明拥有着令人艳羡的天赋,然而他却依仗着老祖的宠爱,终日游手好闲。
老祖赐予了他最为优越的修炼条件,但他却丝毫不知珍惜这般难得的机缘。
按道理来说,以他所具备的天赋与资源,如果能够勤奋刻苦地修行,必定能成为三兄弟中实力最强大的那个。
可因为好高骛远的性格,使得现在的他连自己都远远不及。
更为可悲的是,他本人对此浑然不觉,始终盲目地坚信自己是举世无双、无人能敌的存在。
这次外出,他与一名人类发生了一场争斗。
归来后,便开始大肆吹嘘,声称自己遭遇了一位惊世骇俗的绝世天才。
哼!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在朱寿眼中,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啥也不懂,只会信口开河、胡乱吹牛的家伙罢了。
尽管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不争气的兄弟,但毕竟他们之间流淌着相同的血脉,亲情终究难以割舍。
望着眼前满脸纠结的弟弟,朱寿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关切之情,开口询问道:“小禄,你究竟怎么了?”
此时正完全沉浸在自我思绪中的朱禄,冷不丁被朱寿突如其来的话语吓得浑身一颤。
他猛然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反问了一句:“嗯?”
面对朱禄的这般反应,朱寿不禁感到一阵无奈与无语。
稍作停顿之后,他还是耐着性子再次问道:“你在这里发什么愣呢?”
直到这时,朱禄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心中的疑惑本想毫不犹豫地全盘托出,可话到嘴边,却又突然犹豫起来……
一想到二哥那种一根肠子通到底、毫无城府可言的性格,自己刚才想说的那些话,肯定会被他原原本本地转述给老祖。
若是真发展成那样,那可就捅出大娄子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于是乎,已经溜到嘴边的话语,再次硬生生地被他给吞回了肚子里:“没……没什么!我就是在琢磨着大哥咋个还不出关呢?”
见此,朱寿一脸无奈地抬起手,遥遥指向刚刚从云层中探出脑袋的朝阳,嘴里嘟囔着解释道:“老祖之前不是讲过嘛,最早也要等到晌午时分呢。你瞧瞧现在这光景,才啥时候呀?”
朱禄顺着朱寿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轮刺目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