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想做就做?
萧唤月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对面言隐歪着头,缩在宽大的披风里,睡得正香。
此人不可控性太强,但并没有做过对她不利的事。即便是出于私心,她也不想在昭意面前揭穿言隐的身份。
她暗叹,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萧唤月欣赏了一会儿言隐的睡颜。
她也想睡,很困,可睡不着。几天前这个时候她还躺在家里,裹着柔软舒服的锦衾。
做出要去往丘山的决定时,萧唤月并没遭受到爹娘的阻拦。她本以为他们会不同意,甚至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劝说他们,但云婉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路上务必小心,有空回家看看......说来说去,没说出阻止她离去的话。
“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云婉回忆起她小时候的事,带着笑意同她告别,转头又偷偷抹眼泪,“以前给你取名字,让你自己选,你一下子就抓住写着‘月’的那一张。抓得真没错。长大了,正如皓月一般,明丽,清妙......抓不着了。”
的确不是凑巧,这是她自己的主意。她原本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月”字,看这个字便格外亲切些。穿到这个世界之后什么都变了,幸好,还有个名字能保留住过去的一点影子。
噼啪一声,又爆开一个火星子。她盯着火堆发了会儿呆,眼前开始出现虚影,热气和火光令她的视线朦胧起来。
*
丘山之巅,殿堂阁楼灯火通明,红漆黄绦琉璃瓦与月色交融,冷硬的建筑轮廓也显出几分幽柔来。
同霄殿内十二根铜柱环转排列,尽头一张紫檀长案,三位宗门尊者盘坐在此,面面相觑。
中间是玉胥宗宗主山进晚,左右分别为传功长老八万春,与执事长老孤水。
山进晚道:“仙鹤来信,昭意已在路上。他不仅带了白家那丫头,还捎了个散修小子,说是很有天分,我们可以一并收入门下。”
传功长老点点头:“有才者来之不拒。”
山进晚:“里云宫那边怎么说?”
执事长老沉声道:“白江的意思是,该如何就如何,当她是个普通的上山问道的弟子就好......她和白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不必因为那层身份,给予特殊对待。”
那个小丫头,本该在十六年前就被送到玉胥宗。不想她去了凡间,兜兜转转,经历过一番无谓的波折,最后依然来到了这里。
宗主感慨:“有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