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兰在钱老板店里,跟着师傅专心学习做衣服,不知不觉,已然过去了几个月的时光。这几个月里,她学得十分用心,如今基本能够独立上手裁剪缝纫了。在学习的过程中,翠兰还试着照着师傅教的法子,为家人们做衣服。所做的大多是夏季衣物,毕竟夏季衣服款式相对简单,做起来也更容易一些。
这日,翠兰正拿着一件刚做好的夏衣,仔细地检查针脚,同屋的小姐妹笑着打趣:“翠兰,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以后出去都能自己开店啦!”翠兰红着脸摆摆手:“哪有哪有,还差得远呢,我得多跟师傅学学。”师傅在一旁也点头称赞:“翠兰这孩子就是踏实,学得快又学得好。”翠兰抿着嘴笑,心里满是欢喜和干劲。
福生跟在钱老板身边,着实增长了不少见识。不出门的时候,他要么在店里帮忙,要么外出挑选货品,闲暇之余,也会回到家中,帮爹娘做做农活、料理家务。只是这样一来,已经好久没见到家中的两个孩子了。
这天,福生和翠兰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回到家中。两个孩子一看到他们,立刻欢呼着奔跑过来,紧紧抱住福生和翠兰,仿佛生怕一松手他们就会消失不见。明辉已经到了上学前班的年纪,对于大人们的谈话,多少也能听懂一些。而灵儿年纪尚小,正是最需要父母陪伴的时候。看着孩子可爱的模样,福生和翠兰心里既欢喜又愧疚,两人不禁计划着,工作的时候能不能把孩子带在身边。
福生看着两个孩子,轻声对翠兰说:“要不咱试试把孩子带身边?这样也能多陪陪他们。”翠兰有些犹豫:“可是工作那么忙,能照顾得过来吗?”这时,福生娘从屋里走出来,听到他们的话,赶忙说道:“不行不行,这可使不得。”
福生娘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外面人多眼杂的,万一孩子丢了可咋办?你们工作又忙,哪有时间好好照顾孩子。”福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娘,我们也是想多陪陪孩子。”福生娘拍了拍福生的肩膀:“我知道你们想孩子,可这事儿得慎重,孩子还小,可不能出啥差错。”翠兰也点点头:“娘说得对,是我们考虑不周全。”
无奈之下,福生和翠兰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可是,每当听到灵儿用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喊着“爸爸、妈妈”,他们的心里就满是愧疚。
在张寡妇素兰的屋内,紧张的气氛犹如一张拉满到极致的弓弦,仿佛轻轻一触便会断裂。她的孩子小脸烧得红通通的,小小的身躯在被窝里不安地翻来覆去,嘴里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呻吟声,那声音揪扯着素兰的心。素兰心急如焚,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与窗外如注的雨水仿佛融为一体。她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着孩子滚烫的额头,嘴里喃喃自语:“儿啊,你可要坚强些,千万要撑住啊……”
孩子微微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妈妈,我难受……”素兰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宝贝乖,妈妈在这儿呢,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夜幕如同一块沉重无比的黑色幕布,严严实实地将小村笼罩其中。窗外,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无尽的雨幕之中。
素兰犹豫了许久,深知以自己此刻的力量,实在无力应对孩子生病的状况。咬了咬牙,她披上那件破旧的蓑衣,一头冲进了茫茫雨幕之中,朝着铁牛家的方向拼命奔去。
雨水打在素兰脸上,她几乎睁不开眼,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但她顾不上这些,心里只有孩子的安危。终于跑到铁牛家,她用力拍打着门,大声呼喊:“铁牛!铁牛!快开门!”
此时,铁牛正在家中,听着外面狂风暴雨肆虐的声音,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烦闷之感。突然,一阵急切而又猛烈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他赶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只见素兰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湿漉漉的发丝紧紧贴在脸上,雨水顺着脸颊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
“铁牛……快……我孩子病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素兰带着哭腔,声音因为焦急和恐惧而颤抖不已。铁牛看到素兰这般模样,心中猛地一紧:“别着急,嫂子,孩子咋啦?”素兰哭着说:“一直高烧不退,还一直喊难受,我……我真的怕……”
铁牛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转身迅速拿上自己的蓑衣,紧跟着素兰冲进了那狂风暴雨之中。
到了素兰家,铁牛一眼看到床上生病的孩子,二话不说,立刻弯下腰,稳稳地将孩子背在了自己宽阔的背上。素兰见状,急忙拿了一件厚衣服给孩子小心翼翼地披上,又匆忙拿了把伞,紧紧跟在铁牛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