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带秀莲去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那帮龟孙肯定还会回来的!”铁牛娘一边说着,一边满脸焦急地看向儿子,只见她额头上的皱纹此刻全都紧紧地挤在了一起,就如同那被揉皱了的纸张一般。她那双原本还算明亮的眼睛里,此时正透露出深深的担忧与惶恐之色,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似的。
铁牛娘用力地紧紧拉住铁牛的胳膊,似乎生怕一松手儿子就会消失不见一样。她急切地嘱咐着铁牛,声音因为紧张而略微有些颤抖:“千万要小心啊,不能让他们发现你们……”
铁牛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母亲的意思。当晚,月色朦胧如水,洒下一片银白的光芒。四周安静极了,除了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虫鸣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只有铁牛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不一会儿功夫,铁牛便来到了丈母娘家门前。他轻轻地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秀莲。秀莲挺着大肚子,面容略显憔悴,但当她看到铁牛时,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欣喜之情。
铁牛快步走到秀莲身边,伸出双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脸上满是凝重之色。他压低声音说道:“秀莲,今天计生办的人去咱家了,咱娘说让咱俩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躲,那帮人今天没见到你估计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好好商量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安全又合适的地方待产?”
听到这话,秀莲微微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对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来说实在太危险了,如果不小心被那些坏人找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但同时,她也相信只要自己和铁牛在一起,一定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秀莲爹皱着眉头,吧嗒吧嗒地抽了口旱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后,和铁牛合计道:“要不先去县城找福生吧,就躲藏在福生住的地方。县城医院多,等生产的时候可以直接在县城生,也方便些。”
秀莲娘一听到这话,那张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瞬间布满了深深的忧虑之色,她慌忙地摆动着手,急切地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啊!那县城里人山人海的,到处都是眼睛盯着,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行踪。依我看见呐,你们还是去你二姨家妥当些。毕竟县城人多嘴杂的,没准儿刚到那里就被发现给逮住咯。你二姨家在深山里,虽然家里穷一些,但是安全。”秀莲娘还担心秀莲会拖累到福生。
站在一旁的秀莲听闻此言,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娘,我之前在县城生活过一段日子,对那里的状况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在县城里,即便是住在那么小小的一间屋子里,整日都得闷头待在里面,不能随意走动,感觉就跟蹲大牢似的,毫无自由可言。而且日常生活也有诸多不便之处,所以打从一开始我压根儿就没想着要去县城。”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铁牛终于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地开口道:“唉,我们的亲戚本就不多,况且他们一个个也都家境贫寒,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地方。如此看来,咱们也只好听从娘的安排,前往二姨家暂且避避风头了。”
秀莲的二姨家位于大山深处,那里山势险峻,道路蜿蜒曲折且异常难走。整个村子显得颇为古朴,仍有许多村民居住在窑洞中。每当夜幕降临,夕阳的余晖渐渐散去,村庄被黑暗笼罩,仅有寥寥数户人家的窗口透出微弱而昏黄的灯光。由于地处偏远,这里尚未实现全面通电,夜晚的村落显得格外寂静和幽暗。
秀莲来到二姨家后,丝毫没有客人的架子,每天非常勤快地帮助二姨分担一些农活。
然而,二姨对待她的态度却一直都很冷漠,那张脸上仿佛永远都挂着一层寒霜,让人难以亲近。也许是因为有所求于她,所以才会这样不冷不热的吧,但即便是秀莲满腔热忱地前来帮忙,二姨也只是爱搭不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说起这二姨,其实也挺可怜的。她这辈子都没能生育,后来领养了一个闺女,含辛茹苦地把孩子拉扯大,结果闺女长大成人后又嫁到了远方,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几次。如今,家中就只剩下二姨和二姨夫两个人相依为伴。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二姨夫倒是个心地十分善良且热情好客之人。每当他看到秀莲不辞辛劳地埋头苦干时,便会急忙快步上前,满脸关切地劝阻道:“秀莲啊,你瞧瞧你这身子骨,眼下可不方便这么劳累呢!赶紧去歇会儿吧,千万可别把自个儿给累坏喽!”说罢,只见二姨夫动作麻利地走进厨房,从柜子里取出那几个铁牛家送来的鸡蛋——这些鸡蛋可是人家特意送给他俩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