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到消息匆匆赶回家的冷非然到冷府的时候,曾老夫人一行人已经把薛氏接走了。
冷非然看着老夫人和冷星还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瞬间就急了,也顾不上许多就厉声质问道:“母亲,您怎么能让薛家的人把薛怀柔接走?您难道不知道这样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我们吗?岂不是要让别人说我们冷府连个生病的儿媳都容不下,还要被娘家接走。”
老夫人脸上还是波澜不惊,只是眼底却浮出了一丝不悦。
“你倒是会来指责我,我当初跟你提醒过多少次不要太放纵你那个夫人和她那对儿女,可是你呢?你有听进去我的话吗?现在闹成了这样,薛老夫人亲自上门来要人,我能怎么办?”
“母亲,儿子不是要怪你,只是现在外面已经有些风声说我们冷府刻薄儿媳,对儿子的仕途是大大的不利啊。”冷非然仍旧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但是冷星知道他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官位罢了。
“父亲,母亲被接回去也是好事,您无需担心。”冷星出言道。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冷非然显然没听进冷星的言外之意。
“父亲,母亲命不久矣了——”冷星淡淡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冷非然一愣,霎时间哑然无语。虽然他如今是厌恶极了薛氏,但是毕竟夫妻一场,这么多年的情分也还是有的,虽然他知道薛氏最近不大好,但是却实在想不到她就只剩下这么点时间了。但是想到神色疯癫、面容枯槁的薛氏,冷非然知道冷星说的是真的。
“如果让薛怀柔死在了我们冷府,指不定薛家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既然现在薛家的人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那就让她们带走好了。死在了薛府,就不干我们冷府的事情了。”老夫人淡淡地说道。
如果薛怀柔死在了冷府,以薛府的霸道,肯定是会上门讨个说法的。但是现在既然是薛府的人不放心自己强行要把人带走,若有个什么万一,倒是冷府占了上风。
冷星的判断没有错,不过月余,薛府的人就来报丧,说是薛氏已经去了
冷星虽然早有预料,但是这句话实实在在的听到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一丝唏嘘。
“真没想到这么快”采欢在一旁嘀咕道。
“听说薛府的人将夫人带回去后,立马从宫中请了太医,只是可惜,夫人早已病入膏肓药石无灵了,薛府强行灌进的那些补药反而成了压垮夫人的最后一根稻草,真是讽刺啊。”采诚面带一丝嘲讽地说道。
冷星笑了笑,其实从薛怀柔被接走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以她的了解,薛府一定会不下本钱地挽救薛怀柔的性命,却不能理解人在长期地脆弱之下是最忌讳大补的,而曾老夫人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太医绝对也是下猛料为薛怀柔续命的,却不知那一剂一剂的补药会变成薛怀柔的催命符。
正说着,却听到前门传出来闹哄哄的声音,冷星给了采欢一个眼神,后者理迅速出去了解情况,不一会儿回来说道:“小姐,是薛府的管事正在闹事呢。”
“闹什么事?”冷星淡淡问道。
“听说是薛府的人非要把夫人的尸体回冷府装殓,但是老夫人说人是死在娘家的,那只能按照规矩停在外面的丧棚里,停满七日后再葬入祖坟。”
冷星听后笑了笑道:“走,我们去看看。”说完披上了披风向着凝晖堂出发。
凝晖堂里,显然是一副剑拔弩张地气息。
薛府的管事满脸冷漠,冷星进去的时候,正听到他尖锐地声音道:“怎么能让大小姐放在外面!”
老夫人声音冰冷,语气严厉道:“什么外面?那是我们薛府的门口,丧棚也建好了,有什么问题?再说,当初如果不是你们薛府强行要将人带走,搞不好我的儿媳妇你家的大小姐现在还好好地躺在延熙园,我没上门找你们薛府的麻烦,你们还敢来我家兴师问罪,当我们冷府好欺负的是不是!”
管事被老夫人呛的脸色一阵白,尴尬地站在原地。
冷星走入对着老夫人行了个礼道:“祖母!”
老夫人见到冷星,立马指着薛家管事给冷星看道:“你看看,办个丧事都这样艰难。你母亲是在娘家没的,按照规矩就只能是在外面搭丧棚等停满了七日才可入祖坟,可是他们薛家太霸道,非要把人抬进来。”
冷非然在一旁,蹙着眉没有吭声。
“祖母,若是你觉得棺材进门不吉利,倒是可以用软娇把母亲抬进来,之后再装殓就好了。”冷星淡淡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