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浮兰静静听着从秦莱口中说出的话,充满着讽刺,恐惧,没有一点悔意,和爱。
那半边脸叫的声音更加大声了,仿佛要冲破喉咙一般,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悚然。这声音让景浮兰感到一阵剧痛,手中的动作也因此迟疑了半晌。秦莱惊恐万分,想要逃跑,但他的双腿已经残疾,无法动弹,只能寄希望于他人的帮助。然而,此时此刻,又有谁会愿意上前帮助他呢?秦娚二人对秦莱恨之入骨,巴不得亲手将他掐死,根本不可能出手相助。至于元清音,更是指望不上。在这绝境之中,景浮兰缓缓地重新抬起头来。她的半边脸腐烂得更为严重,部分血肉已经融化成液体,顺着脸颊流淌而下,露出森森白骨,触目惊心。那颗原本藏在骨头中的肉珠如今变得更大了些,隐约可以看出那是一个小孩的脸,却只有一张脸,没有身体四肢,让人毛骨悚然。
不知是对于面前的人这种样子非常恐怖还是怎么,秦莱强忍着不吐出来,可景浮兰慢慢朝他走来,他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景浮兰见状,不免愣了愣,她颤抖着抬起自己的左手遮住那半边脸,自言自语道:“我的孩子...你不要想着离开....妈妈的,的身体了,你才刚满不到三个月!”
她说着,那半边脸就叫得更加大声了,听上去十分凄惨。可能是与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孩子,秦莱死死抿着唇,眼睛里尽是那污秽的泪水,但并没有流下来。
“才不到三个月你就死了,这令...妈妈真的很为你同情...妈妈爱你,但你所谓的父亲...他并不爱你!是他把我们害成这样的......我知道你...很想要报仇,但前提...是你不准离开妈妈身体半步!”
景浮兰断断续续说着,这几句话让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勉强凑齐起来,那婴儿的叫声也渐渐弱了下去,似乎是听懂了母亲的话,那颗肉珠上的细小眼睛,还没有具备睁开的力气,就已经充满着怒气和愤恨。是对于杀死自己和母亲要复仇的强大心理,可如果他脱离了景浮兰的身体给他的营养,就像他还在景浮兰的肚子里一样,胎儿需要母体的营养才能成长,他脱离了,那么他也活不长。
沉默很久的庄主这时候突然开口,他道:“浮兰啊,都怪老夫这个白眼狼儿子,害得你们娘俩受如此冤屈,这也怪老夫,是老夫太过于亲信他了....”
秦莱还以为庄主会替他说话,猛的转过头,终于是敢正面对上庄主的眼睛,却迟迟不敢对上秦娚的眼睛。
他看向庄主时有多么希望,那么等会就有多么绝望。
庄主并没有理会秦莱充满着对于生的强烈渴望,而是静静地朝景浮兰道:“你想怎么处理他就怎么处理他,老夫绝无半点悔意,哪怕他是老夫的亲生儿子。但老夫还是想不明白,好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秦莱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怔怔地望向庄主,不经意间看到了秦娚的脸。此时的秦娚眉头皱得能掐死一只苍蝇,他的眼里是彻底对秦莱感到失望,对于方才庄主的话,他默默地认同。
秦莱见没人会帮自己了,他自顾自的抱紧头,道:“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为什么要听了他的话......我为什么,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的名义,你的钱财。”
一道简洁而透着淡淡冷意的女声传来,惹得秦莱的脸色瞬间化为苍白。他僵硬地转过头去,发现说话的人正是元清音。元清音是看不下去了,方才她听到了秦莱口中说出的话,觉得十分可笑,但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或许也挺正常的。
“我知道景浮兰你现在非常想复仇,不过你现在还有力气掐他的脖子吗?”
景浮兰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早就血肉模糊起来,化成一摊肉泥,可见苍白可怖的骨头。
“你身上的鬼气和营养都快被你的孩子吸收掉了,鬼婴所需要吸收的远远不止这些,他会直接把你榨干,作为他的养分,面对着自己可以成长的机会并不会在意你是谁,哪怕你是他的生母。所以你现在只能控制他不要过早被欲望吞噬,虽然我并不赞同你把鬼婴养在自己身上。”听到这句话,景浮兰脸色惨白,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可他才不到三个月?离开了我他会死的!”景浮兰瞪大双眼,两行血泪从她的眼眶流下,声音带着绝望与无助。
她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这么残忍地对待她,毕竟那可是她亲生的骨肉啊!然而,眼前的人却告诉她,她的孩子正在吸干她的生命力。
景浮兰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一方面,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