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梦离去的背影,右手一松,一箭穿过付丹梦的胸口,离心脏只有几毫米的距离。她踉跄了几步,耳边传来兵器交加和老百姓的哭喊声,她多想重新站起来,她多想回到过去,但是时间过去就是过去了,缘分就是这样,有好的也有坏的,它是你根本猜不到的结局。
眼前闪过生前所做过的一件件事情,可陪伴她最久的还是那道熟悉的身影,他与记忆里的那个他重合在一起,但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来残害她家人,覆灭她的国家的人会是金玉棉,为何偏偏是他,但又何尝不能是他。
付丹梦没有立马倒地,哪怕自己的胸口处还插着一根箭,鲜血顺着伤口而流下,口中也喷出一口血,洁白的牙齿被血液染成红色,原本冰脂玉肌的皮肤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额头的冷汗,眼角的眼泪还未流干,她不想就这么死去。
可没等她喘一口气,她的后脑勺就被人狠狠扣住,猛地往后一倒,对上金玉棉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付丹梦想着,这张脸在之前是多么温柔,是多么为她着想,如今看来,付丹梦只觉得阵阵恶心,恨不得把眼前之人千刀万剐才得以解恨。
可她还是不甘心问道:“你究竟为什么?难道第一次偶遇也是你一手筹划好的?”
他们第一次偶遇,也不过才八岁。
“才八岁你就有了这个目的?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要追你的仇人可以,可是你又为何要残害这些无辜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反倒被你冤枉成同罪了?我的父王对你不好吗?啊?!”
“难道我的父王对你不好吗...?你为何要杀了他...?往年的情分难道都被你的良心吃了吗?!金玉棉?你的良心呢!从前种种,都是作假的吗?”
其实付丹梦还是不相信,曾经那些事情,金玉棉的笑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他每一次对着付丹梦笑,心里都是抗拒的。可是他为何能忍这么久,能埋伏在昔明国十几年而不露一丝破绽,也能让昔明国王信任他这么多年。
付丹梦撕心裂肺地喊着,她的伤口也随着她的情绪激动而渗出更多血液,可她现在顾不上自己的伤口,她只想听到金玉棉的答案,她多么希望她的父王不是他杀的,毕竟朝夕相处那么久,金玉棉对她的好她也不能全部否认。
可如今,金玉棉的脸上还是没有半点变化,他看着付丹梦,看着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马,道:“我不管谁是无辜的还是真的,死都死了,为何还要在纠结这些?”
“还有,你们昔明不是最看重情吗?我父王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慢慢筹划起这场复仇计划,让你们知道,情和恨,哪个更强大。”
“是,付王殿下待我是好,可偏偏他是昔明的国王,我的国师从小就告诉我,斐默国曾经所受到的种种都与昔明国脱不了干系,这个仇我必须得报。”
他静静说着,看上去镇定不已,但他的手背渐渐出现几条青筋,并且正在微微跳动着。
付丹梦闻言,笑了一声,金玉棉也没猜到付丹梦会在这种时候笑,微微愣住几秒,随后又道:“你笑什么?”
付丹梦笑了一会儿,便不笑了。她把自己的手臂放在眼前,道:“我在后悔,我为什么要遇到你?我原本可以直接省略你然后去往他国的路上,可为何你要出现在那条路上,救了我?再者,你一次又一次的救我,都是为了得到我的信任,让我彻底对你放下戒备,好让我说出昔明的弱点是什么?我还真就信了你的鬼话,现在想想,我当时真的是脑子有病。”
金玉棉不语,只是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付丹梦的后脑勺痛的能随时爆开,但她还是死死地抓住金玉棉的右手,道:“从一开始我就摊上一个祸害,我真的后悔遇到你,金玉棉!”
“你从出生就是你父王要报仇的一枚棋子。不过这都对我不重要,因为从刚开始我父王就没有要灭你们斐默国的意思!我说了,我父王他最看重情谊,你父王是他的好友,怎会想害了他?东窑人所做出来的为什么要让我们去顶罪?”
“可是你真的不知道吗...?你父王死去的那时候,没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吗?”付丹梦问道。
金玉棉看着付丹梦,回道:“父王一直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情,我只相信他.”
付丹梦抱着付王的头颅,喃喃道:“父王...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她说着,又有液体从她的眼眶里流出,不过这次不一样,她流的是滚烫的鲜血。
金玉棉目瞪口呆地看着付丹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