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砚一听这话,眼眶瞬间泛起了红,仿若被戳中了心底最柔软的痛处,他咬了咬下唇,嗫嚅着,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小师兄,可不可以不脱衣服。”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像是在哀求一件天大的事儿。
白若安瞧着他这副模样,心底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拂过,泛起丝丝涟漪。他微微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轻声开口:“上药,能不脱衣服?听话,别折腾了,我轻些就是。”话语里虽仍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可那股子关切劲儿,却也如暖流般缓缓淌出,试图安抚眼前这只受惊的“小鹿”。
江归砚听闻此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眼眶愈发红得厉害,带着点儿哭腔,急急说道:“我自己可以上药的。”那声音里透着一股倔强,像是拼了命要守住什么秘密。
白若安剑眉一蹙,眼神中闪过一抹狐疑,又接着开口:“后背,你自己碰得到?还是你藏了什么东西?”这话如同锐利的箭矢,直直戳向江归砚的心窝。
江归砚身子猛地一颤,连忙摇头,脑袋垂得低低的,像个犯错的孩子,小声嗫嚅道:“没有。”那声音微弱得几近消散在空气中。
白若安见状,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与不忍在眼中交织,缓声道:“若你实在觉得难堪,就背过身去,我只看你后背。”
江归砚闻言,缓缓低下头,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眼睛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不能再这般藏着掖着了。
往昔那些如噩梦般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被人当成怪物,遭人排斥、远离、驱赶,每一幕都刺痛着他的心。他不想再重蹈覆辙,即便此刻满心的不情愿,也知道必须迈出这一步。
于是,他依言缓缓转过身体,单薄的脊背挺得僵直,仿若在迎接一场未知的审判。
当里衣被白若安轻轻拉下来那一刻,江归砚双手死死抓住被子,指节泛白,拼尽全身力气忍住想要逃避的冲动,豆大的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滑落,砸在床榻之上,洇湿了一小片被褥,那是他与过去的自己艰难抗争的无声见证。
白若安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手稳一些,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柔地触碰到江归砚如墨的长发。
江归砚的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却咬着牙没有出声。白若安的动作愈发小心,一根一根地将江归砚的头发全部仔细地拨到前面。
随着最后一缕发丝被拨开,江归砚后背的景象全然暴露在白若安眼前。白若安的双眸瞬间瞪大,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后背之上,纵横交错地布满了伤痕,新旧伤痕层层叠叠。
有的伤痕细长,仿若被尖锐的匕首划过;有的伤口宽大,似是遭受过重器的击打;还有些地方淤青未散,透着暗紫色的瘀肿。这些伤痕像是无数条愤怒的蜈蚣,狰狞地攀爬在江归砚原本应是白皙光滑的后背上,诉说着他过往所历经的无数苦难与折磨。
白若安的呼吸猛地一滞,心脏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双眸瞬间瞪大,满是震惊与疼惜。他的嘴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想要开口询问,喉咙却似被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眶也跟着泛红,手缓缓抬起,像是生怕弄疼江归砚一般,轻轻悬在那些伤痕上方,指尖都在不自觉地轻颤。
室内静谧得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白若安强压下心底翻涌的酸涩,迅速转身,从一旁的雕花梨木盒中小心翼翼地将药膏取出。
药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是能舒缓伤痛、促进愈合的良药。他轻轻在指尖匀开一小团,然后缓缓凑近江归砚,另一只手轻柔地拨开江归砚垂落的几缕发丝,让他的后背完全面向自己。
白若安微微倾身,指尖带着药膏,轻轻涂抹在江归砚背后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上。
与此同时,他启唇,嗓音温和而舒缓,刻意说话来转移江归砚的注意力:“小师弟,你还记得三年前,最开始的时候,那时你刚刚进入九重仙宫。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第一次见面。”
白若安说着,手上涂抹药膏的动作不停,目光却飘向远处,似陷入了回忆的漩涡,嘴角噙着一抹无奈又好笑的笑意,继续说道,“当时我奉命带你熟悉环境,瞧你瘦瘦小小的,一脸懵懂,我就想着先给你检查下身体,看看根基如何,也好为后续的修炼做打算。哪晓得我刚一伸手碰到你,你呀,跟只受了惊的小兽似的,想都没想,直接就咬了我一口。”
江归砚原本紧绷的身子一僵,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晕,那模样就像做错了事被当场抓住的小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