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中,风云变幻向来只在瞬息之间,而人与人的缘分,恰似那缥缈无定的云雾,不知何时悄然滋生,亦不知何时会悄然消散。
张平本是个性情豪爽、重情重义且随性洒脱之人。与花生经历了一番生死患难后,他对九游大师的敬佩与感激之情,犹如那滔滔江水,在心底汹涌澎湃,难以遏制。所谓爱屋及乌,九游禅师的弟子只有花生。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油然而生,他迫不及待地想与花生结拜为兄弟,好让这份深厚情谊有个更为坚实的依托。
张平几步走到花生大师跟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眼神中满是热忱,笑着说道:“花生大师呀,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我越发觉得与你甚是投缘,你我一同历经诸多艰难险阻,这份情分可不一般呐。我心里头啊,早就把你当成亲兄弟一般了,今日我想与你正式结拜,不知你意下如何呀?”花生大师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回握住张平的手,说道:“张平兄弟,你这话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我又何尝不是这般想法,能与你结识,实乃我之幸事,结拜自是极好的。”
张平扭头看向一旁的柳盈盈,目光中满是恳切与期待,诚挚地说道:“盈盈,今日我与花生大师情投意合,想在此结拜为兄弟,你就给我们做个见证吧。往后啊,我的便是他的,咱们从此就是实打实的亲兄弟了。”柳盈盈看着张平那副真挚热切的模样,又瞧了瞧花生大师,不禁莞尔一笑,轻轻地点头应下了这见证人的差事。
只是,此刻的氛围终究还是被一层沉重的哀伤所笼罩着。毕竟,他们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亲手埋葬好花生大师的师父后,三人的心情都如同坠入了万丈深渊,沉甸甸的,迈着略显迟缓且沉重的步伐,默默地朝着前方的集镇走去。一路上,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唯有那阵阵萧瑟的秋风,呜呜作响,仿佛在为逝去的人奏响着哀伤的挽歌。
好不容易来到集镇,寻了一家看上去颇为热闹的客栈。张平心想,无论如何也得让花生大师吃顿好的,也好稍稍舒缓一下这压抑的心情呀。于是,他热情地招呼着店小二,精心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那腾腾的热气不断升腾而起,像是在努力驱赶着萦绕在众人心头的阴霾。
可花生却依旧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只是机械地拿起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草草吃了三个大肘子,便默默地放下了碗筷。张平见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赶忙夹了一块肥嫩的鱼肉,放到花生大师碗里,轻声说道:“花生兄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逝者已逝,咱活着的人还得好好过日子呀。你多少吃点儿,这鱼肉可鲜着呢,是这店里的招牌菜,你尝尝看。”花生大师看着碗里的鱼肉,微微叹了口气,对张平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多谢兄弟好意,只是我实在没什么胃口,你吃吧。”张平听了,也不气馁,又拿起酒壶,给花生大师倒了一杯酒:“那喝点儿酒也好呀,借酒消消愁嘛。”花生大师接过酒杯,与张平轻轻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流下,带着几分落寞与沧桑。
在这略显沉闷的氛围中,张平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了与花生大师初遇之时。那是在一个小镇的傍晚,张平刚刚从陈三的商船上偷了出来,连夜在山林中取野味果腹,心中多少有几分恐惧,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小集市,赶紧过去饱餐一顿,饭菜刚刚吃了一半就看到店家在驱赶着装邋遢的小和尚,也许是因为同龄人的缘故,也是是母亲在天庇佑,他俩帮助花生制止了争斗,还让他吃了一次饱饭!自那之后,两人便结伴同行,一路上相互照应,又共同历经了多次武林纷争,彼此间的情谊愈发深厚。
张平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沉闷压抑的气氛,开口说道:“花生兄弟,你往后打算去哪啊?要是有啥要紧事儿得办,可千万别跟我客气,我定会陪着你一起去的。不管天涯海角,咱兄弟俩携手闯荡便是。”花生大师微微抬起头,望向张平,嘴唇微微颤抖,似有千言万语,却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来。
而这时,一旁的柳盈盈觉得屋内的气氛太过压抑,便起身走出了房门,想出去透透气,舒缓一下自己那同样沉重的心情。她沿着大街缓缓踱步,不经意间在大街口一处墙角看到了自己宗派留下的独特印记。那熟悉的符号映入眼帘的瞬间,她的心猛地一紧,当下便决定顺着这印记去寻找自己的师父。毕竟离开宗派这么久了,她着实牵挂师父他们如今的状况。
就在柳盈盈出门后不久,花生大师像是终于从那哀伤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整理好了思绪,缓缓开口道:“大家莫要再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