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宴氛围,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启奏打破。
兵部主事黄符满脸忧虑,霍然起身,行礼之后,声音凝重地说道:“陛下,如今梁国局势岌岌可危,犹如大厦将倾。边境之地,战云密布,狼烟即将燃起,臣恳请陛下早做筹谋,万不可临阵失措,贻误战机。”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在寂静的宴会上空回荡,引得众人皆投去关注的目光,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礼部尚书李健一听,心中不服,立即反驳道:“我堂堂大梁,坐拥广袤无垠的沃土,山河壮丽,物产丰饶。自开国以来,便以礼义之邦着称于世,文化传承源远流长,岂是那些野蛮的南蛮小国所能企及?诚然,当下敌国看似武力强盛,气势汹汹,然穷兵黩武者必难久持。此乃天道常理,待其锋芒渐失、力殆之时,我大梁王师振臂一呼,必能收复失地,重振国威。况且,天下文人雅士,皆为我大梁之文化底蕴所吸引,心向我朝,此乃人心所向,绝非区区武力所能轻易扭转。”李健说得慷慨激昂,那自信满满的神态仿佛胜利已然在握,周围的文臣们也纷纷点头,对他的观点表示赞同。
“话虽在理,可如今战火即将蔓延,边境的百姓们必定会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惨遭涂炭。是举兵迎战,还是商议求和,此等关乎国家命运、百姓生死的重大决策,绝非臣等所能擅自决断,唯有陛下圣明,方能定夺乾坤。”兵部主事黄符恭敬地回应着,目光始终坚定地望着高高在上的梁帝,眼神里既有期待,又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
就在此时,武将阵营中一位身形魁梧的老将猛地站起,声若洪钟:“自古以来,武将以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为己任,故而主战;文人墨客则多倾向于和平协商,以和为贵。瞧瞧如今这大梁的朝堂,歌舞升平的日子过久了,竟连兵部主事都开始畏战主和,这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若真要主和,不如干脆将兵部并入礼部算了,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说话之人正是威震四方、常年戍守西狄边境的大将军杨业杨老将军。但见他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身姿挺拔如松,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尤其是那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不怒自威,仿佛能洞察一切。腰间悬挂的长刀,刀鞘上镶嵌着熠熠生辉的宝石,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往昔那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和主人的赫赫战功。
坐在后排座位上的张平,被这突如其来的争论吸引了注意力,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胡须皆白的老者傲然挺立在殿堂中央,那威严的气场令人心生敬畏。他心中不禁感到疑惑,在这宫廷宴会之上,按常理大臣是不得携带兵器入内的,为何这位老者能够例外?于是,他轻声向前座的左航询问道:“这位大臣为何能持刃进殿?此乃宫廷宴会,理应遵循宫廷礼仪,禁止携带兵器才是。”左航微微侧身,压低声音,耐心地解释道:“杨业老将军乃是我大梁的三朝元老,一生征战无数,战功赫赫,威名远扬。自先皇在位时起,便深受陛下的敬重与赏识。因其功勋卓着且忠心耿耿,陛下特此恩赦,允许他佩刀入殿,以彰显对老将军的特殊荣宠和对其功绩的高度认可。”
梁帝端坐在龙椅之上,面容平静如水,眼神深邃似海,默默地聆听着臣子们的激烈争论。他心中明白,这朝堂之上的文武之争,绝非简单的意气用事或口舌之辩,实则反映了各方势力对于国家当前局势的不同见解与深度考量。战,意味着要动员举国之力,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无数将士将血洒边关,百姓也将承受战争带来的沉重赋税与徭役;和,则可能需要割地赔款,委曲求全,这无疑会有损大梁的国威与颜面,让天下人小瞧。这其中的利弊得失,犹如一团乱麻,错综复杂,实难轻易决断。
杨业老将军见梁帝尚未表态,便继续慷慨陈词:“陛下,老臣镇守西狄多年,对那些敌寇的凶残本性和狡诈手段了如指掌。如今若我大梁示弱求和,他们非但不会感恩戴德,反而会得寸进尺,认为我大梁软弱可欺,进而变本加厉地侵犯我边疆。唯有以强硬的姿态迎战,方能彰显我大梁的威严,让那些敌国有所忌惮,方能保我边疆百姓的安宁。老臣虽已年迈,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老臣愿率麾下将士冲锋陷阵,哪怕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言罢,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标准而庄重的军礼。那坚定的姿态和豪迈的誓言,让在场的武将们热血沸腾,纷纷起身响应。
“杨老将军所言极是,末将等愿追随将军左右,同赴国难,浴血奋战!”
“我等身为军人,以战死沙场为荣,岂有退缩畏惧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