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近月以来,如同隐身于朝堂的暗影之中,刻意收敛锋芒,每一步棋都走得小心翼翼。他的心中,藏着对太子未来的深切谋划,深知在这权力的棋盘上,过于显眼往往会成为众矢之的。于是,他选择了一种更为隐晦的方式,默默布局,静待时机。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最不经意的时刻,掀起波澜。那日,自朝堂归来的路上,齐王的马车内,一张字条悄然出现,如同暗夜中的一抹冷光,刺破了车厢内的宁静。字条之上,墨迹未干,几个大字赫然在目:“豫州财凉州匿,十万铁骑齐州藏。若要人不知,今夜子时齐王府书房一叙。”字字如锤,敲击在齐王的心头,让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些秘密,是他精心藏匿的底牌,如今却被人如此直白地揭露,如同赤身裸体地站在敌人面前,无地自容。
一整天,齐王的心都被这股恐惧与不安紧紧缠绕,仿佛置身于万丈深渊之上,每一步都踏在薄冰之上。终于,夜幕降临,子时的钟声悄然敲响,齐王独自坐在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他那张写满忧虑的脸庞。他等待着,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知的恐惧,也有对即将到来的真相的好奇。
门扉轻响,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步入书房。那人的脸上带着一道明显的伤疤,眼神冷漠如冰,仿佛是从地狱归来的使者,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进来就直接找了张椅子坐下,对自己这位亲王毫不在意。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齐王殿下,阜阳王殿下让在下向您问好。”
“阜阳王”这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让齐王的心猛地一沉。阜阳王,那个一直以来都被忽视的太子嫡亲弟弟,那个曾经只是福王门下不显山不露水的都尉,这个曾经被认为是最不可能成为威胁的存在,如今却如同一头沉睡的雄狮,猛然觉醒,露出了獠牙。
齐王心中暗自思量,阜阳王的低调与隐忍,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刻的爆发。他看似远离权力中心,实则暗中积蓄力量,直至关键时刻,一击即中。太子或许从未将阜阳王放在眼里,但如今看来,这大懿的朝堂之下,最深的暗流,竟是由阜阳王所掀起。
这一刻,齐王意识到,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必须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找到新的立足之地,为自己,谋划出一条生路。
这一夜,齐王府的书房,灯光竟一直亮到了寅时。
远远望去,透过窗户纸,可以隐约看到屋内有两个人影相对而坐,他们时而低声细语,时而沉默不语,气氛显得颇为神秘。
至于这两人究竟谈论了些什么,无人知晓。但无论如何,这个夜晚对齐王府来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次日清晨,当外面的雪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时,谢六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只觉得脑袋仿佛要炸裂一般疼痛难忍,这种感觉让他几乎无法忍受。他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那阵阵袭来的剧痛,但一切似乎都是徒劳。
回想起昨夜,谢六不禁苦笑起来。他这辈子从未像昨天那样喝得如此之多,简直可以用酩酊大醉来形容。酒精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不适,更是一种深深的折磨。然而,尽管此刻难受得要命,但昨晚那场酣畅淋漓的宣泄也让他也感到一丝轻松。那些被压抑在心底、隐藏了多年的恨意,终于得以释放和表达。
就在这时,谢六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他伸手拿过来一看,原来是成无柳留下的。看着熟悉的字迹,谢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成无柳之所以会留下这张字条,是担心他因为一时冲动而独自前往柳家寻仇,从而遭遇不测。毕竟,以一人之力去对抗整个柳家,实在太过凶险。
但是,只有谢六自己最清楚,对于柳家的报复,他早已经筹划多年。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每一个细节都精心安排。所以,他绝对不会轻易地冲动行事。虽然心中充满了仇恨,但他深知鲁莽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甚至可能会前功尽弃。
谢六迅速整理了心绪,他意识到自己这副模样着实不妥,于是匆忙间将那件因酒意与酒后练刀一身汗臭而发臭的上衣脱下,随手抛在一旁,只着一条干净的裤衩,步入院中那片被初雪覆盖的小径。雪花轻柔地落在他的肩头,又迅速融化,他俯身捧起一把洁白无瑕的雪,细细地搓洗着每一寸肌肤,仿佛要将昨夜的醉意与疲惫一同洗净。
正当他沉浸在这份难得的清冽与宁静之中时,一声略带惊讶的“啊!谢大人!”打破了这份静谧。邀月郡主,带着精心准备的食盒,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不经意间踏入了这个昨晚成无柳离开时没有关闭的院落。
她的心中满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