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六自从接了旨以后,算了算日子,到二月十四还有十天,他就每天都在往家里买东西,添置家具。
在接了圣旨的当天晚上,他就给成无柳去了一封信,希望他能回来参加自己与秦潇冉的纳彩之礼。
他知道成无柳肯定会很生气,二人大仇未报,自己就在这里儿女情长,优柔寡断的。但他在这世上只有成无柳这一个亲人了,他还是希望成无柳能来。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残了一只手的成无柳,才从伤痛中恢复过来,行动不便。
在遥远的福州福王府内,成无柳正静养于雕梁画栋之间,周遭是淡雅的花香与偶尔传来的鸟鸣,却无法完全抚平他心中因伤而起的烦躁。
两日之后,一个寻常却又平凡的清晨,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恰好照在一只自远方而来的信鸽之上,它翅膀轻拍,携带着一封薄薄的信件,稳稳降落在成无柳窗前的雕花架上。
成无柳拆开信封,指尖轻触纸面,仿佛能感受到千里之外亲人的温度。信中所言,是谢六即将迎来人生中的大喜之日,言语间洋溢着喜悦与期盼。
读罢,成无柳先是嘴角一撇,骂骂咧咧地抱怨起谢六沉迷女色云云,但那咒骂声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与无奈。他的眼神闪烁,嘴角在不经意间微微上扬,泄露了他内心深处按捺不住的喜悦与激动。
“张成慧!”他大喊着,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去,给我备一辆马车,我要即刻启程,去参加那小子的婚礼!算我欠你的!”
张成慧望着成无柳,见他虽面上故作不悦,眼中却闪烁着孩子般的兴奋光芒,心中暗自摇头,却也明白这位的脾气。于是,他迅速安排妥当,不仅备好了马车,还特地挑选了一支精干的十人护卫队,以确保成无柳一路上的安全。
随着车轮缓缓滚动,踏上了路途的成无柳,心中五味杂陈。他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思绪万千。他想起了与谢六儿时的种种,那些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又两日后,在院子里忙碌着装饰的谢六,突然看到了一个身影。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成无柳!
成无柳的出现让谢六惊喜不已,但是当他看到成无柳断了一只手臂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愧疚。
谢六这两天在成无柳的回信中已经知道,成无柳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为了给自己出气,成无柳竟然不惜独自杀上千刃山,与剑门长老拼斗,最终导致断臂。
谢六的眼眶湿润了,他紧紧地握住成无柳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阿斜啊……”
成无柳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打断了谢六的话:“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是我的弟弟,哥哥我不能看着你受委屈。”
成无柳看谢六还要言语,用左手推了谢六一把,然后直接走进堂屋,大拽拽的坐在主位上,没好气的说:“怎么要娶媳妇了,就便这么婆婆妈妈的。没了右手,等老子养好了,只用左手,老子也还是天下第一。别特么哭丧了,去给老子和外面的兄弟们把好酒好肉摆上啊。”
谢六望着成无柳那略显倔强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成无柳那份故作坚强,不过是想掩藏内心的脆弱,不愿让他人看到自己受伤的模样。谢六心中虽不是滋味,却也明白,此时过多的言语,只会变得尴尬。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个理解的微笑,转身去迎接那些护送成无柳而来的护卫们。
谢六迎上前去,语气温和而诚恳:“各位辛苦了,一路风尘仆仆,请先随我入院小憩片刻。”他一边说着,一边做着请的手势,引领着护卫们穿过精致的雕花门廊,步入宽敞的庭院。
待护卫们安顿下来,谢六迅速打了个手势,这是他与蓝袍侍卫们之间特有的暗语。不一会儿,两位隐藏在暗处的蓝袍侍卫如同鬼魅般现身,他们身着统一的蓝色劲装,步伐矫健,眼神锐利,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你,速去登高楼,为我置办三桌丰盛的酒席带过来。”谢六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今日,我要好好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勇士们,他们护送成无柳安全归来,功不可没。
随着酒席的置办,庭院内逐渐热闹起来。护卫们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分享着路途中的趣事与见闻。
待酒席结束,众护卫表示要去京城的福王府复命,便联袂离去,成无柳则住了下来。
时光荏苒,眨眼,便到了纳彩之日。
纳彩,即男家请媒人向女家提亲,若女家同意议婚,则男家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