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怀洛提出了一项颇为大胆的提议,他言及,为了能让这桩棘手的案件水落石出,也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二人不妨同吃同住,如此方能确保信息无漏,行动无碍。
谢六闻言,心中自是明了,马怀洛此举实则是担忧自己的人身安危。毕竟,此案已如雪球般越滚越大,牵涉之广,连一位郡王也惨遭不幸,其间的凶险,不言而喻。谢六心领神会,自是不会反对,他深知,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唯有团结一心,方能破浪前行。
二人一番商议,却觉马府与衙门皆非理想之地。马府之中,仆人众多,眼杂口松;衙门之内,官吏纷纭,难免走漏风声。此案关乎重大,除却些许琐碎之事需衙门小吏跑腿外,其余关键环节,皆需二人亲力亲为,人多反倒成了束缚手脚的枷锁。于是,二人不谋而合,决定迁居至谢六那幽静的小院之中。谢六亲自将客房打理得干干净净,以待这位不同寻常的客人。
马怀洛踏入这小院,对那御赐之房赞不绝口,东瞧瞧,西望望,眼中满是惊奇。他口中不绝地夸赞着皇帝的恩赐,那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让谢六初时觉得新鲜,久而久之,便也习以为常,索性不再理会,径自洗漱歇息去了。
马怀洛虽自幼生活在锦衣玉食之中,却非那等娇生惯养之辈。他仅带了一名伴读马远,便安然住进了这小院。马远生得黝黑瘦小,一身书童装扮,乃马家世仆,自幼随在马怀洛身边,照顾其起居饮食。马家作为书香门第,对待下人向来宽厚,马远也因此对马家忠心耿耿。马怀洛住进了客房,而那名伴读,则是在大厅中简单地打了个地铺,就这样住了下来。
次日一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马怀洛便从客房中悠悠转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思绪却已迅速回到了昨日那桩缠绕心头的谜案上。他起身穿戴整齐,随即唤来了伴读马远。
“马远,你即刻前往衙门,吩咐捕快们着手调查近一个月内越平郡王的所有行踪。”马怀洛的声音带着一丝清晨的凉意,却异常坚定,“要详细查问郡王接触过的人,无论是朝中的大臣,还是民间的商贾,甚至是路过的行人,都不能遗漏。还有,发生在他身边的所有事情,无论大小,都要一一记录下来。给他们三天时间,务必将所有信息整理妥当,送来此处。”
马远领命后,便匆匆离去,留下马怀洛一人在客房中沉思。他心中明白,这次调查绝非易事,但为了揭开真相,他必须全力以赴。
不多时,谢六也起了身,揉着眼睛走进客房。见马怀洛一脸凝重,谢六心中也猜到了几分。他轻声问道:“马兄,可是为了越平郡王的事情烦恼?”
马怀洛点了点头,将心中的担忧和盘托出。谢六听后,也皱起了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马兄,我觉得我们或许应该去拜访一下太子。毕竟,越平郡王当夜是与太子一同宴饮的,太子或许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马怀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拍了拍谢六的肩膀,赞道:“没错,我们确实应该去拜访一下太子。说不定,他能告诉我们当日宴饮时是否有何异常。”
于是,二人商议妥当,决定即刻前往太子府邸。
谢六与马怀洛上报宫门出示金牌后,穿过宫城抵达了东宫太子府。宫门深邃,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幽径,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步入府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不言而喻的庄重与沉寂,太子端坐于上,面容虽未露严厉之色,但那股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却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马怀洛,率先开口,询问起当夜宴饮之时,越平郡王可有何异样之举。太子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云,随即轻轻摇头,似是不愿多言。他身旁的太监,机灵乖巧,见状便接过话茬,细述当晚情形,言辞之间,皆是风平浪静,无一丝波澜。
马怀洛又问及越平郡王平日与太子亲近乃大懿人尽皆知,越平郡王平时常交往之人太子可清楚。此问一出,太子面色骤变,犹如春日里突来的寒风,让人心头一凛。他目光如炬,直视马怀洛,言辞间多了几分不悦:“尔等莫非是在怀疑孤?此等审问之态,置孤于何地?”言罢,气氛骤紧,空气仿佛凝固。
马怀洛闻言,心中一惊,连忙躬身告罪,言辞恳切,生怕触怒了这位未来的天子。谢六见状不妙,亦连忙上前,以查验他处为由,巧妙地为二人解围。他轻拉马怀洛的衣袖,二人一同告辞,退出了那充满压迫感的东宫。
走出东宫,二人相视无言,眼中皆有未尽之意。太子的态度,实在令人费解,既非全然坦荡,又似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