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六从长公主府邸悄然而出,夜色如同他的斗篷,将他的身影掩藏得严严实实。他一路疾行,心中翻涌着方才所听闻的一切秘辛,那些权贵之间的勾心斗角,如同暗流涌动的深渊,令人不寒而栗。
不久,谢六便来到了京都衙门,那庄严的大门在夜色中显得更为沉重。他轻车熟路地穿过庭院,直奔马怀洛的书房。马怀洛此时正伏案处理公务,见谢六回来了,眉头微皱,知道事情有了进展。
谢六关上门,将自己在长公主府外偷听到的一切和盘托出。他讲述了教坊司的慧琴原是福王埋在京都的一枚钉子,如何通过她,越平郡王搭上了福王这条线;又述说了长公主如何利用越平郡王的掩护,暗中进行了诸多生意往来。而如今,越平郡王已死,长公主正忙着处理善后事宜。
“太子殿下似乎也察觉到了越平郡王的不对劲,”谢六压低声音,“在宴饮时质问了他。越平郡王以为自己暴露了,宴饮后便急忙通过慧琴去联系福王,结果却被直接灭口。”
马怀洛听完,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后道:“此事关乎重大,若无确凿证据,我们根本无法上报。长公主、太子、福王,哪一个是我们得罪起的?更何况,这背后的水有多深,你我皆知。”
谢六点头,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们虽都身具官身,但在这权贵交织的京城中,不过是渺小如蝼蚁的存在。然而,皇命所在,他们不能置身事外。
“那现在的目标就很明确了,”马怀洛沉声道,“我们要找到杀越平郡王的杀手,只有将他交给皇帝,我们才能交差。只是,这杀手藏得如此之深,我们又该从何找起呢?”
谢六心中一动,道:“马兄,我们可以从慧琴那里入手。她既是福王的钉子,又与越平郡王有联系,或许能从她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马怀洛点头赞同,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好,那我们就从慧琴的下落开始查起。”
二人心中已有了查案的明晰方向,宛如迷雾中亮起了一盏明灯。他们迅速地收拾了桌上的东西,马怀洛唤上马远,一同回到了柿子巷谢六那幽静的小院子,三人各自安歇。
第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捕快们如约而至,带来了他们这三日里不辞辛劳的调查结果。那一份份沉甸甸的信件,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小院子淹没在文字的海洋中。每一张纸上,都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与越平郡王这一个月来有过交集的人和事,每一个细节都被细心地捕捉,汇总成这浩瀚的资料库。
马怀洛与谢六相视一眼,心中皆明了,这将是一场浩大的搜寻。他们索性在院子里摆开一张书桌,一页一页,他们仔细地翻阅,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时光在翻阅中悄然流逝,转眼已是晌午。就在马怀洛的手指轻轻滑过一页纸时,他的眼神突然凝固了。
本月月初,越平郡王府竟新来了三名轿夫!而杀害郡王的,恰巧也是三人。这巧合,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让他们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直觉。况且,案发当日皇帝便已下令封城,只进不出,那三人第二日还曾前往教坊司带走了慧琴,想必此刻仍藏匿于京都城的某个角落!
事不宜迟,马怀洛与谢六当即决定前往越平郡王府一探究竟,而马远则快马加鞭,赶往衙门召集捕快。
谢六与马怀洛二人,匆匆踏入了越平郡王府的朱红大门。一问之下,方知那三位形迹可疑之人,竟在次日清晨,如同晨雾般消散得无影无踪。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二人心中更加确定——那杀死越平郡王的凶手,十有八九便是这三位神秘莫测的轿夫。
马怀洛即刻返回京都府衙门,传来了郡王府上所有见过那个三个人的人,在郡王府上众人的细细描述中,京都府衙门的画师笔下生风,一纸海捕令迅速传遍四海,那张张告示,如同天罗地网,开始在京都城散布。
谢六手段则更为直接而豪放。他深知,江湖水深,三教九流之中藏龙卧虎,消息灵通。于是,他与马怀洛商量后,悄然穿梭于京都的大街小巷,酒肆茶楼,将那黄金百两的悬赏,如春风般吹进了每一个角落。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只要有人能提供那三人的线索,无论身份贵贱,皆可到京都衙门领赏百两黄金!”此言一出,京都城内顿时掀起了一场寻宝般的热潮,人人皆欲成为那揭开谜团的钥匙,而那三位杀手的身影,也在这股热潮中,渐渐浮出水面……
经过那漫长而煎熬的一天一夜搜查,京都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都被翻了个遍,却依旧不见那三名杀手的踪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