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塞尉能记得我的字,是我的福气,我姓高名良,字孟弼。”
“只是张君,只是张君先是力战伊力奇的亲卫统领赤阕,被其击的身负重伤,又带伤殊死搏斗,最后在阵中不幸被流矢射中,当场死于阵中。”
王苍心中自是了然,张林也是个有用的,但此人颇有手段,如果不除,其他奴隶难以为己用。
想了些伤心的往事,脸上神色逐渐变得有些哀痛,几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孟弼,张君英年早逝,不幸丧命于胡狗之手,其可有家人。”
“张君和我同州,都是幽州人,不过其家在代郡郡治高柳县,家中仅有一妹,听张君说在幼时卖与中山甄家为婢,不知现在下落如何。”
又是中山甄家?
难怪当时招降此人时,张林听到甄太守二字,此人便答应了下来,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这里。
王苍亲切的拍了拍高良的手,温声道:“孟弼切勿多虑,张君之妹,待到战后,我托一人从甄家赎来,以后一应吃穿用度,由我来照拂。”
“塞尉之恩,孟弼没齿难忘!此生愿为塞尉驱使。”
王苍起身将扶起高良,亲切的握着他的手看向周边的众人大声说道。
“此战,如有相熟的,知道家中姓名根底的,如有老父、妻女,都可以告知于本尉,其家人由本尉来抚养。”
围观的鲜卑人大多听不懂汉话,但那些奴隶却个个热泪盈眶,皆拜倒于地,口中大呼。
“塞尉大恩,吾等没齿难忘,塞尉待吾等如稚儿,吾等愿为塞尉效死!”
王苍不顾地上的血污,也面朝众人拜倒下去,口中悲呼道。
“如能使张君,如使大牛等战死的诸位壮士死而复生,吾待之如兄又如何?”
“塞尉以恩交我,敢不为大人效死?”
“张君已逝,塞尉还请节哀。”
王苍站起身来,也不看衣襟和身上沾染的的血污和肉泥,走到众人身前将其一一扶起,见是年轻些的,就拍拍其肩膀,大声勉励几句,见是年老些的,就亲切的握着后者的手,无一不温言劝慰一番。
两汉好义,特别是这些奴隶大多是古晋地或燕代之人,大多好慷慨悲歌之士之说。
这一番折节下士的举动,虽然耗费了些许时间,但这三百余活下来的奴隶个个眼中含泪,被王苍的举动感染。
黑牛立于王苍身后,脸上那一副与有荣焉的神色毫不遮掩,微微昂起下巴,看来,这主人我是跟对了。
陈宽则是憨憨的笑着,也不说话。
吕布百无聊赖的有些昏昏欲睡,看不懂自家贤弟与这些奴隶有什么好聊的,现在该回去了,再不走,鲜卑人就该来了。
忽然,王苍想到什么,在人群中找了一番,看到了众人身后的刘破奴,招呼道。
“破奴,快去芒干水看看,招呼那边的老卒切勿凿冰,吾等生路就在那儿了。”
“唯。”
刘破奴随手从旁边牵了匹马,自发打马向着城墙边赶去。
王苍转身走上一辆高轮大车上,对着下面黑压压的众人喊道:“启程,归塞!”
“我们,回家!”
“遵命!”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