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袁敞得此礼遇,也跟着一同敬起酒来。
袁敞再三推辞,见实在推辞不了,加上昨日的鏖战之故,又在甄厉和诸人的再三热情之下,只得无奈受着,口中祝酒道。
“诸君幸饮,幸饮。”
“袁君功高,当满饮此杯!”
众人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继续开始交头接耳的喝了起来,甄厉也转回到案几之后,而袁敞得到空闲,又软软的跪坐在那里。
不是他不想拒绝,实在是此刻浑身酸痛,手脚无力,就如同一妇人般,任人摆布耳。
试问,有多少猛将能身披两层重甲,全副武装的鏖战一天,杀敌无数之后,还不休憩一番,能生龙活虎的?
更何况,袁敞还只是一介士人罢了。
至于在此战立下大功的半具装马甲,甄厉果然没有过问,而大家也心照不宣,大胜之下,谁还会无趣挑起这些事来呢?
想起这个,袁敞便思念起自己那匹枣红骏马,它终究是没撑过这场冬雪。
“哎...”
昨日,日律狼山带着些许残兵败逃,除了日律狼角和安沁领着的那两千多残兵,剩下的鲜卑骑兵溃散的溃散,俘虏的俘虏,一番清点之下才发现。
此战郡兵虽然折损过半,但足足的斩获了三千多颗首级!
虽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狼辰和狼骨麾下的杂骑,不算日律狼山的本部精锐,但郡兵们可是只有一千多人啊!
加上一路衔尾追杀,可是让这些郡兵吃了个饱,回来的时候,众骑的马鞍边,斩获的人头甚至多到挂都挂不下!
那些被俘虏的鲜卑骑兵在袁敞的命令下,挑出几百骑听话的由狼魑号令,又从郡兵中挑了些骨干充作指挥,其余全部斩首,首级就堆在刚刚呼衍兰见到的北城门之外。
这下,那些听话的鲜卑骑兵就更加听话了,而斩获也来到了四千多级。
解了云中之围,袁敞自然要乘胜追击,但他已无力再战,只能让郡兵先行休整了两个时辰,骑着那些刚缴获的鲜卑战马,继续去解沙陵县之围。
至于领兵的是谁?
那自然是一直缩在后面饮酒作乐,郡中除袁敞、张杨之外的半个知兵之人。
梁诩!
袁敞在城楼上见到这老小子的时候,这老小子已经喝得有些微醺,哼,乃公在城外打生打死,你这竖子倒是好消遣。
这披风冒雪的事情,你梁诩不来,谁来?
故而今日饮宴少了他,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快领兵归来了吧。
但梁诩还没等来,便先等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和一位信使,而意料之外的人便是刚刚入城的呼衍兰。
作为安置在云中郡的南匈奴族群,呼衍骨都侯是有义务接受甄厉的征召来抵御鲜卑的入寇,但呼衍部没来,这是他们大大的失职。
如若袁敞未胜,郡中自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袁敞胜了!
今日,呼衍兰便不得不来。
提前有小吏进到厅中和众人道出缘由,等到呼衍兰进到厅中,在座众人本就饮宴许久,如今正是酒意上涌,听到小吏的话,个个怒不可遏。
刚进门的呼衍兰还没开口,便见一名精壮汉子跳出席间,呼衍兰转头看去,顿觉头皮发麻。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娶了他亲姊的张祈!只见他大声呵斥道。
“南匈奴人世代蒙受天恩,呼衍骨都侯背信弃义,你这竖子,竟然还敢来到府君当面?”
呼衍兰换上一副讨好般的笑脸:“姐夫?”
但喝了点酒的张祈可不管这些,继续呵斥道:“跪下!”
“张曲长所言极是,跪下!”
呼衍兰心中暗自叫苦,一进来正好撞见这些人在饮酒摆宴,如今正是酒意上头的时候,怎么会这般倒霉?
“跪下!”
“跪下!”
在座大多皆是武官,性子自然激烈,坐在末席的狼魑更是叫的最欢,见呼衍兰迟迟不跪拜认错,一口汉话说得流利无比。
“匈奴杂种,跪下!”
哼,治不了汉人,还治不了你这没骨头的匈奴人不成,狼魑心中如是想到。
“你!”
见众人态度激烈,也算是情有可原,但你狼魑这头辫发太过特别,呼衍兰一眼便认出他是鲜卑人无疑,你这没骨头的怎么好意思说我?
但转念一想,确实是自家有错在先,只得开口解释道:“家翁病重,只得托小胡前来,这是家翁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