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左右看了眼,发现院中可用之人就剩下了魏三和刘恢。当即将二人喊上,带着他们去后院又取了两个漆盒,然后朝着城中心的太守府走去。
哼哼,小黄门,我可要进来了!
说起这位何姓的小黄门,此时它的日子倒是被甄厉安排的挺快活,整个太守府最后一进的院落本是甄厉的居所,如今它来了,甄厉便将其腾了出来,自己搬到前院,将整个院子让予它住。
而且,这小黄门平时的吃穿用度皆有婢女安排妥帖,这可比它在宫中快活多了。平时是它伺候人,这会儿是别人伺候它。
那种感觉,不可同日而语。
后院的会客厅中,小黄门高坐上首,看着厅中的舞姬已舞完一曲,丝竹声稍歇,颇有兴趣的将杯中美酒喝尽,然后一边鼓起掌,一边喝起彩来。
“好啊,跳得好啊。”
接着,又摇头晃脑的点评了一番:“这些歌舞和乐伎虽不如宫中的,但听惯了阳春白雪,偶尔来些下里巴人的调调,也是颇有滋味。”
“再来一曲,快,给咱家再来一曲!”
“唯。”
舞姬们刚应了一声,厅外便来了个小吏,恭敬的朝着小黄门喊道:“天使,院外有人求见?”
小黄门此刻正在兴头上,对于有人突然来访将其兴致搅乱,神色间显得十分不悦。当即开口呵斥道:“管他是什么人,让他们先等着!休要再来,搅了咱家的兴致,等下叫人把你皮扒了!”
“唯。”
小吏唯唯诺诺的应了声,没敢抬头,倒退着出了门。临走到门外时,还不忘轻手轻脚的把厅门关上。
见厅门闭合,这小吏方才敢去抹额头上的细汗,走到院子里时,还不忘冲着厅内低声骂一句:“没卵子的。”
然后径直来到院门外,又冲着眼前几人连连告罪。听到当中那人没有怪罪自己,小吏绷紧的脸终于缓和下来。
厅中那人虽是个没卵子的,但其是天使,自己得罪不起。院外这位,自己也得罪不起,因为此人正是近来郡中炙手可热的人屠,王苍!
对于天使,他更多的是畏惧,而对于眼前这一位,小吏的眼中唯有恐惧!
这位可是杀得人头滚滚的存在,他似乎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缭绕在自己鼻间!
院门外,王苍听到小黄门不见自己,叫自己等着,当场也没生气,而是从魏三腰间挂着的布囊中倒了些被剪碎的金饼碎块出来。
五铢钱太重,而且也不值什么钱,用来打赏稍显小气。金饼又太过贵重,用在小人物身上稍显大方。故而王苍用剪子将几块金饼剪碎,平时用来打点上下也方便。
“拿着,等这曲歌舞完了,再帮本尉去问问。”
那小吏看见这这几粒碎金子,差点把眼睛都给瞪出来,自从见着了,眼珠子就再也离不开王苍的手心。连忙又是称谢,又是好话不断的朝着王苍一股脑说了出来。
王苍没有搭理,挥了挥手,将其打发走。小吏得了赏赐,也乐得不行,屁颠屁颠的往厅门处走去。
魏三有些不忍,冲着王苍低声问道:“主公,用碎金子来赏赐这等腌臜小人,是否太过豪奢?”
王苍一边听着厅内传出的丝竹与歌声,一边回道:“越是这等小人物,越是不能得罪。兴许哪天就在这些小人物身上栽了跟头,三郎,你还小,记住,不要小瞧每一个人,也不要轻易得罪每一个人。”
魏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便又听到前头的王苍说道。
“这相和歌不错,乐伎的音声清亮,和声又柔美甘醇,可惜看不到舞姬跳的舞蹈,终究是差了些意思。”
“三郎,且静听之。”
魏三见王苍沉浸进去,没有在出声打扰,也跟着一同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