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计策矣。”
吕布听到这话,有些恋恋不舍的起身,走到王苍身边, 把慕容光从地上提溜起来,一把按在座位上,但神情中还有些不情不愿。
“为了塞中大事,我吕奉先自然不会迷糊。”
但观其神情中,有多不情愿,都摆在了脸上,王苍不由得暗自发笑,但还是起身宽慰道。
“大兄,如今日律推演远来,吾等兵少。”
“兵法云:守城必守野。如今无法守野,太过被动,只能困于城中。吾此举正是为了刺激日律推演这老狗,引诱其放弃马战优势,让其生怒命令部众下马来攻城,以此损耗其兵力和军心。”
说到这里,王苍也是微微有些落寂:“如甄太守、度辽营、左右校尉部能来支援一二,日律推演这万余骑也不是不能留下来。”
吕布暗暗心惊,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贤弟,竟然考虑的如此深远,但想了几息,没有想明白,索性把王苍摁在座位上,口中招呼道。
“先依贤弟的计策继续博戏吧。”
说完,饶有兴趣的盯着棋盘,王苍心中发笑,看来吕布还得需要再沉淀沉淀,毕竟等到他初次迈入舞台,还是八年后了。
话分两头,另一边,日律推演领着众人穿过芒干水,不紧不慢的来到了武泉塞下。
万马齐踏的震动声如同大鼓,使得棋盘都有些晃荡,一下一下敲在众人心中。
石城中的那些戍卒脸上尽皆变色,更不要说那些女眷、孩童了,微微有些嘈杂的声音传到王苍耳边。
王苍冲着身旁的王延寿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家伴当自然懂得,手按佩刀就下去安抚众心去了。
至于说,为什么不半渡而击?
王苍其实也想,但眼下属于是深冬了,芒干水的冰层足有一米多厚,而且河面宽达三百米!
王苍守得了这段,守不了那段,日律推演自然有其他地方渡过芒干水,到时候,万余骑兵重围之下,就算是吕布、高宝这般勇将在身边,那也得饮恨当场了。
眼下,道路两旁由八月种下的冬小麦已经基本停止了生长,在地上如同野草一般冒出头来。
随着马蹄踏过,地面被带起一个个小小的坑洞,还有些麦苗带着泥土被翻了出来,有些贪食些的战马,走着走着还会低下头探些嫩叶在口中细细咀嚼。
鲜卑人自然不会管这些,毕竟这又不是成熟的麦子,还能割回去食用,他们只负责等作物成熟再来一趟就行了。
随着天色大亮,日律推演打马来到城墙下,距离王苍等人有个两三百步的样子。
这个距离,就算是双方的神射手都够不到对方。
只见,一个辫发的胡人穿着汉人样式的衣甲,对面坐着个年纪不大的汉人,看其被众人隐隐围着的样子,时不时还有些恭维和欢笑声传来,想来是王苍那汉人小狗无疑。
那年纪不大的汉人小狗转头看来,冲着自己微微一笑,然后转头不再搭理。
日律推演有些恼火,招呼身边的亲卫道:“把昨日那些溃兵叫来。”
“遵命。”
王苍虽然眼神在博戏的棋盘上,但心思都在城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