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雪快掩盖住的赤闾守在帐前一动不动,听到营门处乱起的声音,心中暗道不妙,赶忙就往帐中走去。
日律推演这会儿睡得正香,忽然感觉有人在摇动自己,那股酒意还聚在脑中,只觉得脑壳里生疼,神色有些不愉的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赤阕单膝跪地,口中大喊道:“有人夜袭,大帅!”
日律推演这会儿还没醒酒,一时间想不到是谁会踏营,呆呆的问道:“王苍那小狗不是求饶了吗?”
话刚说出口,一股子暴戾之气涌出,口中怒吼道:“肯定是王苍,这汉人最是无信,白天刚谈和,晚上就攻营。”
“无耻,怎会有这般无耻之徒。”
气愤的日律推演连连捶动床榻,心中那股火气憋在胸口,冲着地上的赤阕吼道:“拿我甲胄和兵器来。”
说完,掀开被衾,光着一双毛腿就走了下来,那晃晃荡荡的物事正当着赤闾的面,赤闾瞧了一眼,不敢多看,赶忙伺候日律推演穿衣着甲。
待到急匆匆的穿完甲胄后,日律推演出了帐门,远处的一彪人马就已杀到大帐周边,被那些亲卫们尽数拦了下来。
拍了拍甲胄的护心甲,日律推演暗道:幸好留了一手,不然这会儿只怕连人头都保不住了。
而冲入敌营的王苍带着两三百骑不管不顾,从入营开始就直接往最中心冲,因为不熟悉道路,故而稍微费了些许时间。
等到日律推演出帐门时,他才刚与那些亲卫短兵相接。
连连拍马把速度加快,十几匹战马直接撞进人群,把前面那些亲卫撞的飞将出去,但又被后面的人潮抵住。
这些亲卫尽皆身穿铁甲,手上拿着的要么是短矛,要么是马刀,身后还背着弓弩,王苍等人一碰面便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对面有弩,注意!”
王苍人高马大,瞧得真切,那些后面些的亲卫取下背后的弩机,此刻已经在上弦了。
但此刻王苍冲至最前,已经是避无可避,只能奋力拼杀。
手中长矛直刺前方那矮小亲卫的面门,但这厮仗着矮小,也不格挡,身子一缩,手中的马刀直接往王苍胯下的马腿劈砍而来。
王苍哪会如他所愿,一提马缰,战马人立而起,避开这阴险一刀,马蹄落下时,把那矮小亲卫的胸膛直接踏破,接着迈动马蹄继续往前冲杀。
边上的亲卫见状,配合也是相当默契,几根短矛刺斜里杀来,冲势已尽的王苍没办法,只能丢矛下马,一边步战,一边拔出腰间宝刀把几根短矛的矛杆斫断。
这时,身前响起一阵急促的破风声,王苍知道那是弩机,把身前那人抓到身前,身子缩在那人身后。
几根弩矢直接刺破铁甲,特制的锥形箭头还刺破身前身后两层铁甲的甲片,差点射到王苍身前。
王苍这般好运,但身后的众人就没这般幸运了,在马上的那些被连连射倒。
处于队伍中间指挥的王延寿见王苍差点中箭,赶忙督促手下士卒向前,自己也翻身下马,从众人身边挤了过去。
而营中,那些不明所以的鲜卑士卒被惊醒后,赶忙裹着袄袍,拿着兵器举目四望,但入眼尽是乱象,只能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跑。
有时遇见陌生些的,由于天色昏暗,还会不管不顾的自相打起来。
高良和杜飒见达成目标,有意的把这些人驱赶的乱跑,手中的长矛、环首刀连连劈砍,挑翻火盆,掀翻营帐,这下营中更显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