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翊皇沉吟片刻,眉头却是逐渐舒展开来,眼睛也是越来越亮:
“对呀!这么多好的铸造方法,我们为什么就非得用泥模呢?”
“为什么就不能尝试一下其它的方法呢?”
“是啊!是啊!”
李国助兴奋地直搓手,连眼睛都笑弯了,
“既然翁叔想开了,我们何不马上着手实验呢?”
“看把你急的。”翁翊皇轻笑,“容我再想想,也好把实验方案设计的周全一些。”
李国助叹道:
“唉,理是这么个理,可你不是在这里待不了几天吗?”
“你一走,我上哪找这么有经验的人帮我做实验呢?”
“诶,谁说我待不了几天?”
翁翊皇斜眼一笑,却用郑重的语气说道,
“我跟你爹,你师父,还有考克斯,都是要在这里过冬的!”
“啊!真的吗?”
李国助一脸惊喜地看向李旦,心里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有大把时间可以跟翁翊皇一起实验新的铸炮工艺。
就连南海边地海岸线的测绘工作,也可以请三浦按针和考克斯帮忙。
忧的是,自己隐瞒的海参崴附近海域在冬季的状况要穿帮了。
当然他完全可以用自己也不知情搪塞过去。
只是李旦怕是免不了又要生出许多疑虑了。
到时又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呢。
李旦含笑颔首:
“没错,以后你肯定是要长年待在这里的。”
“我这个当爹的总得看看儿子以后生活的地方气候怎么样吧?”
“都说女真人的地界是苦寒之地,我也想看看这里的冬天到底能冷成什么样子。”
李国助笑道:“那爹你觉得这里现在的气温怎么样?”
听到这话,李旦几乎是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缩了缩脖子:
“比起平户那是凉快了不少啊……”
“秋天都能凉成这样,冬天能冷到什么程度,我多少也能想象到一点了。”
李国助打量了一下便宜老爹,才算注意到他穿的道袍还是丝绸的,不由摇了摇头:
“都怪我没想到你们会在这个时候才来,忘了在信里提醒了。”
“既然有用呢绒做的棉衣,爹你就拿出来一件穿上吧。”
“不是很厚的呢绒的话,现在就可以穿了。”
他自从跟随许仪后学医以来,就一直很关注李旦、颜思齐、三浦按针等人的身体状况。
虽然知道他们都是病死的,但不到那个时候,也无法确定他们得的是什么病。
与其到时候再施救,还不如防患于未然,减少他们染病的可能。
李国助是很想改变李旦、颜思齐、三浦按针等人的命运,让他们多活一些年头的。
但历史上,李旦、颜思齐、三浦按针到死可都是没来过海参崴的。
要是因为在这里着了凉,让他们落下什么病根,
别说延长寿命,说不定还会害的他们早死。
那李国助可真的就要哭死了。
李旦笑着摇了摇手,说道:
“那都是给你们过冬准备的棉衣,怎么可能不厚呢?”
“没关系,我自己有带斗篷的,待会儿到船上取来便是了。”
“我去取!”
颜思齐说罢,转身就往岸上走去。
“诶……”
李旦伸手想叫住他,见颜思齐即将走出栈道,也只好作罢。
很显然,停靠在这条栈道旁的两艘船都不是李旦的座船。
这两个年龄差距颇大的人,虽说是平辈论交,在平户唐人屋敷的地位也差不多。
但颜思齐对李旦始终是恭敬有加,执的晚辈之礼。
李国助看着颜思齐走上那两艘武装商船停靠的栈道,便知道李旦的座船肯定是其中之一。
但他没有继续看颜思齐走上了哪条船,而扭头问李旦道:
“爹,我还想看看斑鸠脚铳,这堆箱子里有吗?”
李旦没有回答,而是扭头看向刚才帮他们撬开箱子的船工。
那船工忙道:“斑鸠脚铳还在船上呢。”
李国助失望地叹了口气:“唉,那就算了……”
李旦却笑道:“斑鸠脚铳都放在尾楼船舱里,所以我们进出不妨碍别人拖运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