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城楼。
傅律扶着腰间长剑,正与几名城主正在观战。
每一面城墙,都有防护大阵的四个阵脚。
法阵运行之下,阵脚处都发出湛蓝的光辉。
而阵法内外,阴兵们前仆后继,用术法,刀尖长枪,狠狠攻击着阵脚。
射央城里的守军,鼓动体内的灵力,把一个又一个的杀伤法术,迅疾扔出。
然而阴兵似乎无穷无尽,他们死去的惨叫声还来不及消散在空气中,便又有黑压压一片扑了上来。
傅律明显感觉到,这北面受到的攻击力度,渐渐加大了许多,阵脚闪烁的光辉,在短短时间内,肉眼都看得到黯淡了几丝。
有一个城主,不由得担忧地说道。
“诸位,是否让韩复调拨一些兵马过来?”
其余城主,都有些意动。
只傅律沉吟了一阵,说出了反对的声音。
“恐怕不太行,我们只有一支预备队伍了,阴兵进攻之势如流水,无孔不入,聚散无常,若是他们忽而全力攻打南面,只怕预备队来回不及……”
他这说法,也有道理。
阴兵在夜晚,身形本来就难以捉摸,而且漂浮不定,他们这一刻在北门,下一刻便可能在鬼将的命令下,移动到了东门。
预备队,只能确认了是很正最要紧的时刻,才能调动。
只是背面这边,因为一个鬼将调动了一个万人队不计伤亡地猛攻,守城的军士以及散修们,只觉得压力倍增。
便有城主咬牙看了一阵,忽而对傅律拱手道。
“傅公,你素有定力,又能决断,我之下属便依靠你指挥,我去帮忙了!”
说罢,也不待傅律回应,直接抽出长剑,飞到了一处吃紧的阵脚处,狠狠劈出了剑气。
其余城主,霎时也有样学样,委托傅律指挥,自己纷纷投身前线。
他们深知,阵脚一破,以鬼国军阵那数之不尽的阴兵数量,到时候射央城里,没人可以独活!
傅律看得是双手颤抖,自己都想扑上去痛击那些鬼物。
但到底这一面城墙不可能无人坐镇,因此只得耐着性子,调度运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
东方天际出现一抹鱼白。
鬼国军阵,响起了鸣金声。
阴兵们恍如一人般,闻金止步,而后齐齐退却。
射央城上的守军,没有欢呼,只是齐齐往城墙上一倒。
有的甚至不顾地砖冰寒,直接入睡了。
实在是太累了。
这才第一天的守城,却让他们把体内的最后一丝灵力都榨了出来。
甚至最后,很多军士都是把长剑涂抹了精血,站在阵法边缘攻击那些鬼物。
傅律指挥精力还尚好的散修们,把睡着的军士移动到稍微温暖的角落,又调动衣物食物,只等一切安排好了后,已经是差不多到了中午时分。
匆匆扒了两口饭,便又回到了北面城楼上。
然而却不见其余城主的身影。
一问之下,却听说他们都去了南面城楼。
傅律一愣,安排了林副官值守,又迅速飞到了南面城墙之上。
方上城墙,他就感到了明显的不对劲。
皆因城墙上的守军,目光全部聚集在一个方向,而且他们的眼神,似乎太过专注了些。
有的军士与散修,甚至眼角含泪。
傅律一震,顺着他们的眼光看去。
却见鬼国军阵上空,那洪流天幕里。
一个衣着破烂,浑身血污的人,正举着一块铁板,在漫天的剑气雨下,整个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是宁道友?
怎么意气风发的宁道友,变成这个样子了?
傅律忽而看见一道粗壮的剑气落在宁亦头顶的铁板上,把他砸了一个趔趄!
“哎呀!”
不知多少人在这一刻,心脏齐齐一滞,惊呼出口。
好在宁亦踉跄几下,终是又站定了。
一颗碎石迸溅到了他的脑门上,撕裂了肌肤,留下了一条血痕。
宁亦眼睛中被血色糊满了。
他晃晃脑袋,却不敢去擦一擦。
因为此刻,他一只手已经举不动头上的铁板了。
‘砰’!
宁亦双脚跪地,弯下了头颅,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