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的拗娃子啊……”老婆子嚎着:“俺喊她,让她认了吧,认了就不用挨打了。”
老婆子闭上眼,沉默了一会,强忍着止住了泪水,片刻后,她瞪着眼攥着拳,努力挺直了佝偻的背,倔强的昂着头说:“可俺娃子说,没做的事就是没做!宁死也不认!不能给他少主丢脸!”
老婆子的话像利刃一样一下捅穿了齐润的心防,他终于知道了这个事的原由,居然是这么的荒诞,这么的执拗,这么的不可理喻,又是这么的痛。
眼泪瞬间不可遏制的奔涌而出,齐润把手攥成拳头,塞到嘴里狠狠地咬着,咬到流血也不放口,他在强忍着不让哭声发出,好像生怕这种懦弱的声音会玷污喜童为他的牺牲。
老婆子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个黑黢黢的散发出霉臭味的物什来,举过头顶:“这就是那个馍,他们把俺们丢出庄的时候扔给俺的……”
老婆子举着那馍嚎道:“一个馍值甚么!”
老太婆吼着:“这一个馍能值甚么!”
老太婆声嘶力竭的哭喊:“这一个馍能值得甚么啊!”
“能值俺孙女一条命吗?!”
“不值!”台下的人一起怒吼。
“能值俺孙女一条命吗?!”
“不值!”台上台下的人一起狂啸。
“能不能值俺孙女一条命?!”
“不值!不值!!不值!!!”
齐润面容狰狞地走到台前,向着台下问道:“大家说,这是命吗?不是!这是人祸!是这些恶鬼,是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强加给我们的!他们把我们当牛马,把我们当猪狗,我们卖身卖命,他们还要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对我们随意的欺压、随意的凌辱、随意的打杀!”
“他们根本不拿我们当人!”齐润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激动,他吼道:“可我们生来就是人!是人啊!不是牛马,不是猪狗!我们要做人!!”
齐润向天狂吼道:“仓天乃死!!”
“当搏!!”群情激愤,声势震天。
齐润狠狠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向着鼓车上的崔石头喊道:“敲集合鼓!”
随着咚咚的鼓声响过,所有军士都肃容怒目,板正挺直,紧握武器,一个个如钢铁般屹立。
齐润看着他们缓缓问道:“你们想不想报仇?”
“想!”
“你们想不想为你身边的袍泽报仇!”
“想!”
“你们想不想为大娘报仇!”
“想!”
“你们想不想为天下的穷苦人报仇!”
“想!想!!想!!!”
他们把武器顿向地面,犹如雷霆。
“很好,今天咱们这四个曲就合为一个大营!”
“咱们的营号就叫‘当!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