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润看着这一个个衣衫褴褛外形枯槁之人,又看着这一队队蜿蜒蹒跚迟迟行进的人群,心中万分不忍。
“这几年青、杨、荆、徐各州都是连年大旱,很多地方颗粒无收,可官府却不肯减赋救灾,世家大族也囤积居奇不肯放赈,致使米贵如珠,这些贫民卖儿卖女仍难自持,不知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是我师道心慈悲,不但安排在各地开设粥棚施粥,这几年更是在这广宗日日散粥赈民,遂引得各地的饥民来此投奔。”褚燕与齐润并马而行,为齐润解释道。
“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未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齐润见此情此景,不由吟诵起王粲的七哀诗。文字里写的那些凄惨悲凉本是为了描述这眼前景象,可当这景象活生生地出现在你面前时,又会让人觉得那些文字不能道尽眼前万一了。
“苍天已死。”邓茂从后打马走过时如是说。
夫别妻,母弃子,抛父母,撇羸亲,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这一路走来步步惊心,眼前所见触目伤情,这些在齐润看来本些应是撕心裂肺的苦楚,但眼前这些人面对此事却已经麻木无感,全无表情,走不动的自己仆倒,旁边的亲人不过回头看上一眼就继续向前,真如行尸走肉一般,千言万语最后也不过落在一句【苍天已死】之上,再无可说。
“苍天已死。”齐润问褚燕:“大贤良师有没有教过你们什么法术?”
“法术?”
“呼风唤雨,敕电引雷之类的。”
“哈哈,师父教我们的只有医术而已。”
“你,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师父……”
“他并没有外界所传那番神通,我们一直是知道的。”他一指那些向着广宗迟迟行进的人说:“他们也未必不知道。”
“呃?”齐润错愕不已,他本以为张角就像后世那些自封的大仙奇人一般不过是用些障眼魔术或蛊惑之法来愚骗众生,最后为情势裹挟而盲目地选择了发动起义。
“见了贤师,你自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