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来信说朱儁守住了长社城,皇甫将军也已赶到,汝南世家现在正在围攻蛾贼占据的新汲,料想蛾贼此时已经撤围回援了。”
袁术立在堂前,正念着一纸信笺,袁隗则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的风景,当听完信中内容后,袁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朱儁还真是个难得的将才,竟能顶住十倍的敌军把城守住了,呵,王中官也是造化,真叫他赌着了,有了这个军功,我便足以将其扶为常侍了。”
“王中官战殁了。”立在一旁的袁绍发话了。
“嗯?何时的事?”袁隗略吃一惊,回首问道:“他身为监军,又不必亲临战场,为何战殁了?”
“与捷报一起送来的。”袁绍拱手一揖道:“说是有数十蛾贼潜入城中意图劫持主将,结果误把县衙后堂的王中官杀了。”
“呵,竟如此命骞,枉费了我一番栽培。”
袁隗轻轻一叹,旋即说道:“袁胤这次做的倒是不错,统合了汝南世家不说,竟能够借到陈国军助力,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袁绍沉默了片刻,侧目去瞧袁术,见袁术全无反应只得再次拱手言道:“借到陈国军的人是孟德,他还被陈国相骆俊点名暂理陈国军。”
“孟德?!”袁隗闻听此言双目爆闪星芒,继而皱下眉来,沉吟道:“是孟德啊……”
“他曹阿瞒也不过是借我袁家的势罢了,若不是继廷联合了汝南世家造出偌大的声势,那骆俊也未必肯借兵给那阉宦之后。”
“公路,切莫小觑此人,吾观孟德绝非常人,其人巧谋深算,资兼文武,行事又狠辣决绝,不计代价不避因果,你若与此人同行,可得其莫大助力,但你若是挡了他的路,必会遭其倾轧,不可不防。”
袁绍听了,默默点头,袁隗此番话虽然是对袁术说的,但点的明明是与曹操走的最近的自己。
“叔父,你太多虑了。”袁术不以为然,“依我看,此人行事乖张,做事又不顾他人,这同辈中人哪个没有被他奚落过,早已惹得众人不满,我看他早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能成什么事。”
袁隗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道:“我原也这么想,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的。你们切记,与这种人打交道,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
袁绍深知袁隗所言非虚,点点头道:“侄儿明白。”
袁术却仍然满不在乎,“叔父,我袁家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举动之间士林谐附,那曹阿瞒不过是个阉宦之后,他现在拼尽了心智也不过是想做我袁家的一条狗而已,怎么同我们争?”
袁隗苦笑一声,不再回应,他摆了摆手,袁绍袁术便躬身拜辞了,只留下他独自看着窗外捻须冥思。
………………
“彭师兄,我这越走越觉得心神不定,总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齐润此时与彭脱并马走在一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不断盘旋在他的脑海,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这让他感到心烦意乱。
“哈哈,你们这些聪明人,就是爱多想,那追兵不是叫你波师兄给料理了么?再走两天就到渡口了,到时候上了船,顺流而下,不过四五日就能到鄢陵,还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彭脱笑着安慰齐润。
自从由长社撤围后,此时已经过了三日,长社城追出来的几营士兵被波才打了个埋伏,消灭了近千人,若不是官兵后军救的及时,几乎把那几营前锋全灭,在确认了没有追兵后,波才赶上彭脱军,整整六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鄢陵而去。
齐润见彭脱说的在理,暂且按下了心中的那股异样感,默默的跟着大军前进。
又走了一段路后,眼见天色渐晚,路两侧地势渐起,逐渐形成丘陵夹道的地形,而且越往前路两侧的林木愈深,齐润仔细观察了下,发现这片林木俱是松树,松枝松叶密密匝匝,黑黢黢阴森森,大有一种黑云压来之感,齐润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又不安的问彭脱:“彭师兄,探骑撒出去了吗?”
彭脱笑了笑,“你放心,这条路我来回走了三趟了,不会走错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有没有派出探骑侦查四周的敌情?”齐润眉头紧皱,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这种感觉之前从未有过。
彭脱看着齐润一脸严肃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齐师弟,你太过小心了。这一带的地形我熟得很,过了这几个山包,前面就是一片平原,渡口就在那里,至于探骑,我当然有派出,如果有情况,他们早就发警报了。而且敌人远在新汲,这鄢陵与之相隔数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