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波才的亲兵抬着一个担舆,本该扛在肩上的担舆此时像担架一样被架在腰高处,担舆上躺着的赫然是波才。
“怎么回事?!”
“波师兄!”
彭脱和齐润急忙上前,只见波才双眼闭合,牙关紧咬,面如金纸,胸前一片殷红,血正在不停地顺着担舆滴落,他听到呼唤,费力的睁开眼,见到了彭脱和齐润,精神忽然振奋起来,急切的看着两人:“彭师兄!齐师弟!你们没事就好!”
“怎么搞的?!”彭脱问道。
“我们正在行军,见前方燃起火光,知道前军中伏,正要加速前往救援时,忽然间从路两边射来无数的弩矢,波方主正要指挥部队抵御,结果被一支弩矢射中了。”波才的亲兵言道。
彭脱听完,赶忙掀开波才胸前流血处的衣襟,面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他默默地将衣襟盖好,泪珠也同时滚下。
“齐师弟,我真后悔没有听你的,当时就该把张闿治了,这厮刚才见情势危急居然临阵叛乱。”波才看着齐润,有气无力的说道:“要不是他突然倒戈,我也不至于……我实在愧对师父。”
齐润此时也是默然垂泪,只是摇头而已。
前方火海,身后追兵,身陷重围,穷途末路,悔之何及。齐润长舒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事已至此,有死而已,能与两位师兄和众兄弟一起上路,复有何憾!”
齐润已经放弃了,他对眼前的局面感觉到无能为力,此时他忽然发现之前心底里升出的那种奇异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了。
一切又回归到了本来就应该是的样子。
历史的车轮执拗的走回它本该要走的那条路,而自己仅仅是马上要被这巨轮碾压得粉碎的土坷垃。
他居然产生过可以让它偏航的错觉,真是不自量力。
“齐润!说什么蠢话呢!”就在齐润灰心丧气的时候,波才却强撑着身子半坐起来:“现在放弃,一切就都结束了!”
波才依然保持着那份坚毅和冷静,尽管他的身体已经遭受重创,但他的精神依然强大。
但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迎面赶来的官军已经结好阵势准备给这支落入陷阱的败军最后一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