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道?”老人疑惑的看着齐润,情绪稍稍有些放松,但瞬间又紧张起来,原来是典韦从林子后面钻了出来,他不放心齐润,还是跟了过来,但他这一出来可不要紧,不光两个少年吓得躲到了牛后,老人也吓得够呛,他激动的吼着:“你们这些黄巾乱贼!走开!走开!别过来!”
“老大爷!我们不是贼!”齐润示意典韦站着别动,然后对老人说道:“我们是太平道黄巾义军,为天下穷苦人争命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齐润开始非常反感这个黄巾贼的称呼,尤其他本身是后世人,明确的知道在这之后的历朝历代对这次黄巾起义的不屑与诋毁。
其实历朝历代的农民起义都是最被封建王朝的士人阶层嘲笑与诋毁的,从最早的奴隶起义领袖柳下跖被称为【盗跖】开始,到后来的太平天国与义和团,在士人们编写的岁月史书里那真是茹毛饮血杀人如麻,最着名的就是黄巢起义军用来把活人放进去舂着吃的超巨型杵臼,这种超出物理定义与人类择食准则的东西,那些不事生产的腐儒谀士居然就能当真的写进正史里。
甚至那支被称为‘金珠玛米’的军队,也是曾被称为匪,遭到各种污蔑,真的是可见一斑。
好在后来共和国建立,人民政权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这才重新给这些因为活不下去而奋起抗争的人定了性:
拼死一搏的被剥削阶级。
反抗暴政的革命者。
天然具有正义性的被压迫者,被奴役者的武装起义。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正面定义在黄巾起义这里就打了折扣。
用齐润曾经看过的一段话来说:
黄巾起义的发动人不是大字不识的纯粹农民,所以黄巾起义不是农民起义!
黄巾起义没有做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军令严明,还经常滥杀滥抢,所以仅仅是破坏社会安定的强盗流寇。
黄巾起义没有超越时代的思想桎梏,没有明确的政治目标和行动准则,没有提出怎么解放农民,怎么分配生产资料,只是想自己成为新的皇帝而已。
黄巾起义一点也不尊重科学,更没有时代进步性,还带有封建迷信色彩,封建迷信就是愚弄百姓,是邪教组织。
‘是因为失败了吧……因为太平道失败的太彻底了,彻底到踩着他们上位的那些人都成了英雄豪杰与正道的光。’
想到这齐润忽然不可遏制的滚下泪来,穿越到此时代后,他曾被误解,被防备,被无视,但他都不怎么在意,但此时这老人的一句【黄巾乱贼】让齐润破防了。
那些为了让更多的人能活下去而奋勇拼搏直至牺牲的人,最后竟落了一个贼字。
“他们……,我们是为天下穷苦人能过上好日子才站出来拼命的!怎么就成了贼了!”
正在齐润义愤填膺的时候,崔石头和郭大星抬着王白来到了溪边,崔石头眼圈红红的,带着哭腔说道:“参事,王白断气了……”
齐润心里咯噔一下,踉跄着跑向担架,却见王白脸上全无血色,明显是活不成了。
“王白……”齐润正在哽咽之时,一只手探向了王白鼻下,又摸了摸脖颈。
“还有鼻息的,脉搏虽弱但有,能救,你们把他放下。”
是刚才那个老人,就见他指挥着崔、郭把王白放平,继而从怀里摸出一个牛皮包来,打开之后,露出十数锋银针,然后他就开始在王白身上扎针。
“老爷子,您是医匠?”齐润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老人行针,擦了擦眼泪站在一边毕恭毕敬的轻声问道。
老人将最后一根针插到王白额上,用手指轻轻一弹,针尾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嗡鸣。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对齐润说道:“略知一二。”
齐润长出一口气,‘实在太幸运了!居然能在这深山老林里遇到一位医匠。’
老人低头看了一眼王白的左臂,啧了一声,又从背篓里取出一把小剪刀,小心翼翼的把裹在伤口处的布剪开,待见到伤口后禁不住皱眉轻叹一声:“胡闹。”
然后他熟练地将针一根根拔下,依旧用牛皮包好,之后便开始在溪边、树下仔细找着,摘着,不一会采了一捧草来,又从背篓里取出一些草和一个石臼,将这些草窝进臼里杵了起来。
他一边忙碌着一边对齐润说道:“这些草药,能生肌止痛,我那背篓里还有口小罐,你们去盛些溪水来煮沸了,再找点干净布来放进去煮一煮,这布必须要煮过后才能用来包扎。”
‘对啊,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