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社到广宗的路线足有十几条,我也不知道参事能走哪条路,上哪找去。”
卞喜此话一出,四人心中同时一滞。
是啊,这上哪找去。
这个仓促间未曾设想过的问题让帐内顿时陷入沉默。
“这有啥,现在天下大乱,各处戒备森严,肯定不是每条路都能走得通。”
说话的是宋厦,他是在联系了昨晚石开的严格盘查后想到的。
于是众人一下子被点醒了。
“唉,宋傻子,怎么一下子开窍了?”
“这个思路是对的,现在各处关隘渡口盘查森严,能绕开关禁渡过浊河再到广宗的路并不多。”徐晃精神为之一振,记起张芙蓉说过,那些新汲败军为躲开官军盘查,就是从某处游过浊河的。
“啊,这样的话,我想到一条路。”卞喜快速走到大帐左侧挂着的舆图那里,指着图上的浊河说道:“你们别看这浊河长,实际上从长社到广宗之间这段能够泊渡的只有几处,但是官军肯定都管禁了,齐参事肯定不好通过。”
“但是这里,……额,不,应该是这里……,额?这里……?”卞喜本来有了眉目,可真看着地图时又有点懵圈,他连续指了两三个地方,然后又都否定了。
“反正就是在魏郡跟东郡之间有个地方在枯水期水可以游过河。”卞喜尴尬的挥了挥手,说道:“而现在正好是枯水期,我认为齐参事肯定会从那里走!”
寻找的范围一下子缩小了很多,卞喜也有了把握了,他拍着胸脯对众人说道(主要是对叶芸):“这条路我熟的很,只要齐参事走这条路,我保准能把他找出来!”
说到这,他眼珠一转:“可就是我一个人找有点吃力,最好是有个见多识广的,能轻松应付各类人的,身上再有点武艺的,最好是懂点江湖话的人能跟我一起去。”
卞喜说这话的时候望着叶芸,眼神不可遏制的流露出浓烈的希冀。
“呵,你说的这不就是俺吗?好!俺跟你一起去!”宋厦伸过手来一拍卞喜的肩膀,把卞喜吓了一跳。
“你?你,……你这人这毛糙的很,不适合找人,不可以!不合适!你不行!”卞喜立马否定三连。
“我们这些人都不能和你去。”一直没开口的鞠义说话了:“我们现在受马方主节制,马方主严令我们曲的人不得私自离开广宗。”
“那,那……”卞喜一听泄了气:“那我也不去了。”
“卞兄弟。”叶芸双肘支在桌子上,双手交叉,用手背撑住自己的脸,幽幽的看着卞喜,声音哀怨的说道:“可我们只能指望你了。”
卞喜出神的盯着叶芸,直接忽略了她话里的那个‘们’字,于是胸中又升起一股很快泄了的豪气:“好!我去!……,我去也无妨,可现在天下大乱,没有人能帮着我,我一个人去,很有可能参事没找到,先把我折了。”
“这你不必操心,我请了位参事的朋友带着几个人和你一起去。”徐晃站起身来说道:“这时候差不多快到了。”
徐晃正说着,帐幕被挑开,走进来一个人。
“你回来了?!”张芙蓉见到来人惊喜的站了起来。
………………
十日后,过午。
齐润一行人一直在顺着漳河沿岸的山林中慢慢摸索着前行,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尽量避免与任何外人接触。山林中的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淡淡的草木清香,耳边不时传来轻灵的鸟鸣,让人心旷神怡。
然而,他们没有心情欣赏这山林中的景色,自从离开浊河后,他们便一直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们不放,所有人都处在一种紧张而焦虑的状态中。
山林里没有道路,只能靠自己踩出路来,这让齐润想起鲁迅的那句名言,只是不知道他们走过后,还会不会有人再从这里走。
一切的未知只的能交给时间去解答。
时间,现在齐润感觉自己最缺的就是时间,他迫不及待的要回到广宗,能早一天是一天,能早一时是一时,可他们现在只能在这山林里浪费宝贵的时间,翻越这陡峭坎坷没有路的山,这让他们的行程变得异常艰难。
“参事,林子前面好像有个村子,能看到炊烟。”马晗从一棵大树上溜下,将自己的发现报告给齐润。
“村子?”齐润诧异道:“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村子?”
“有的,参事,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