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城南,洛水浮桥边。
原本活泼的河面上现在结着一层薄冰,像是给河流盖上了一块冰冷的棺盖。岸边原本用来停靠渔船的栈桥歪歪斜斜,部分木板已不知去向,露出黑黝黝的木桩,好似腐朽的残齿。
几个破败的渔家小窝棚像坟包一样错落的滩在岸边,窝棚的主人为了过冬早已不知去向,破草席围起的墙上还有破洞,寒风呼啸着往里灌。窝棚顶上残留的破旧渔网,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远处,一座废弃的船坞静静地矗立着。只剩下四面残墙与一个框架,船坞里有几篓被遗弃的臭鱼烂虾,散发出腐败的腥臭味,而这船坞梁柱东倒西歪,有的横梁甚至已经断裂,悬下半截断椽,若不是有几个木架支着,随时有坍塌的风险。船坞周围枯黄的芦苇在风中瑟瑟发抖,发出沙沙的哀鸣声,更添几分寂寥。
忽然,一阵喊嚷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三个腰挎刀剑的大汉正在追着一个青年,只见那青年慌不迭的只顾奔逃,忽然脚下被什么一绊,扑地倒了,一个大汉飞快赶至,右手一探将他从地上抓起:“唐周,你跑什么!”
这被追的青年正是唐周,只见他身上的衣服比起之前更加破旧,脸色灰暗,头发散乱,一副狼狈落魄样,而他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拼命挣扎着,试图从大汉的手中逃脱,但却是徒劳,大汉抓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冷笑道:“哼,你小子还想跑?今天要是再不还钱,老子就废了你!”他说着张开左手,左右开弓,劈头盖脸的打了唐周四五个巴掌,那唐周的脸上登时便红肿起来。
“别,别,别。秦大哥,我现在真的没钱,可您别急,我马上就会有钱了,借的钱到时候三倍还您!”
“肏你妈的,还马上就会有钱了,你哪弄钱去?”另一个汉子走了上来,在唐周腹部踹了一脚,唐周吃痛,缩了起来,身子弯成了虾米样。结果就在他弯腰时,两大串钱掉到了地上,唐周见了,连忙就要去捡,可那大汉眼疾手快,一脚踩住那钱,再起一脚,把唐周踢到一边。
“你他妈这不是有钱么!居然还敢骗老子!”汉子附身捡起那两串钱来,用手捻了捻:“行,这钱就算利钱,今儿就饶了你的狗命,哥几个明儿再来找你!”
“别,别。秦大哥,这钱您不能拿,我还指着这钱去买套新衣服呢!”
“去你妈的,都快要了饭了,还他妈买新衣服!”一个大汉鄙夷的嘲笑道。
“唉,你别说,没准他是要买了新衣服再去卖屁股赚钱呢。”另一个大汉做恍然大悟状:“他刚才不是说马上就会有钱了吗?”
于是三个汉子都笑了。
“肏,就他身上那味,刚才这一阵熏的老子都快吐了,还卖屁股,白给老子都不要的。”那个姓秦的大汉笑骂道。
“没准有喜欢这味的呢?”
“滚你妈的!”
三个汉子一边走一边笑,忽然就听身后一声暴喝。
“你们他妈给我站住!把钱还给我!”
三人面目狰狞的回过头来。
“你小子找死!”
姓秦的汉子拔剑出鞘,奔着唐周就冲了过去,而后就听一声啸响,那汉子竟在距离唐周两三步的地方仆地到了。
他那两个同伴还没意识到情况不对,内中一个笑道:“秦哥,怎么这么丢人,看着点脚下啊。”话音还未落,又是一声啸响,一道黑影直冲他脑门而来,然后那人也仰面倒了。
剩下那人惊看时,只见唐周已经捡起了那个姓秦的大汉的剑矮身冲了过来,剑体直接没入了自己的胸膛,于是那人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尸身软倒了。
唐周吐了口唾沫,拿回了自己那两串钱,继续搜摸那三人身上时,发现了刚才绊倒自己的东西,原来是一个冻饿而死的乞丐裹着一身破衣蜷在那里,唐周看着他,不由的眯起了眼。
………………
第二天,雒阳,南市
“蜜~嘞~冰~糖~葫~芦~来呦~葫芦~~”一声深得桃味的叫卖在南市里悠悠荡荡的传着。
齐润支着个稻草棒子,上面插满了刚蘸得的冰糖葫芦,他身后跟着的典韦守着一个担子,担子一头是个饼铛,另一头是个小火炉,火炉上则坐着一个糖罐子。
齐润等人来到雒阳已经五天了,这五天几人啥也没干,就在这雒阳城南市蹲着等任红昌,结果任红昌没等来,倒是先被巡街的衙役给盯上了,在经过了几次盘问后,齐润想出了这个法子来隐藏身份。
可之前虽然想过这种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