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跪拜,坐在高台往下看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头,李殒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身体不自觉紧绷,察觉到一种独立于修行体系之外的力量正在镇压一切。
天意的显露!
直到大隋皇帝开口,“诸卿免礼。”
才如释重负,转头看去,卢顺也是这样的神情,两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大隋皇帝对当日那一剑的回应!
大朝会过程有条不紊,彰显出森严无比的皇家气度。
百官各司其职,一直到繁琐的礼仪结束。
老太监说了一句:“诸卿奏事。”
监察院院正曾齐出列禀告,“韩王惨杀巡抚,嫁祸剑宗一案拖延日久,还请陛下圣裁!”
一来就弄大事,这是惹人怨的差事,曾齐却没有让手下的监察官代替,几乎是老太监话语刚落的瞬间就站出来,令百官连连侧目。
这老家伙今天吃枪药了,这么急匆匆要定罪?
另外一部分人则看向曾齐的目光不怎么好,心里想的是此事过后怎么把这老家伙搞下去,大家手底下谁没有几件见不得人的事情,都心知肚明,只有你这老家伙满脑子转的都是大隋律法,不贪财,不好色,,再让你在监察院位置上呆下去无疑是一个大的绊脚石。
曾齐对这些或许知道,但不在意,瘦弱身体在风中矗立,目光炯炯,像极一座巍峨神像。
大隋皇帝,“韩王乃太祖所封之藩王,不可污蔑。”
“臣愿以头担保,若有半点虚言,请陛下立斩臣头。”
“……”
两人一唱一和,很快就把事情敲定,当场判处韩王全家诛绝。
自然,韩王全家早就死得不能再死,现在恐怕早就烂成灰,真正能够杀的自始至终唯有韩王一人。
韩王被御林军压着出场,昔日雍容华贵的王爷沦为阶下囚,令不少人都感到唏嘘。
“认罪否?”
“小王认罪。”韩王抬起头,“这些事确实是小王做的,但请陛下明鉴,小王也不过是这其中一环罢了,罪魁祸首还有许多,既然陛下要明正典刑,小王怎能不助陛下,正好今天是大朝会,省得一个个找人了。”
听到韩王这样说话,不少人脸色大变,抬头看向皇帝,直觉得深不可测。
“哦,你的同党都有谁?”
韩王露出快意笑容,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些人做了同样的事情,自己逍遥法外却害他破家灭族,千载富贵沦为云烟,这口气是好咽下去的?
说什么也得拉你们下水,唯有你们跟我一样,高高在上的云端滚落在泥地里,心中的恶气才能吐出去一口。
有人以神识问韩王,“你敢违背契约,不怕血脉彻底断绝?”
韩王理都不理,就算还有韩王血脉存世,那也是老几百年前的分支,出五服的关系便只是同姓的陌生人,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与小王同谋妄图求长生者,有吴义军节度使,张平军节度使,宣威伯郑平——”
随着一个个人名念出,诛魔卫当场压下,纵然有人想反抗,但在大朝会这种天意显露、封禁万法的地方,再怎么做都是徒劳而已。
很快,韩王附近就多了四百多个身穿朱紫的大官。
这时,大隋皇帝问向李殒,“剑宗是苦主,你又代表剑宗而来,当对他们有处置之权,是生是死,便做出决断吧。”
这话看似大度,将生杀大权递给李殒,还是以剑宗苦主的名号,谁人都挑不出出来,但实际上这就是个大坑,一旦踩进去,这些被杀的人的亲朋好友,难免会深深记恨上。
李殒面无表情,“陛下做决断就是。”
大隋皇帝没说话,旁边的一名仙门出身的道人却不阴不阳开口,“都说剑修果断,对生杀大事从不含糊,有仇从不隔夜,当场击毙,怎么如今仇家到了面前都不敢亲自报复,还要假借于他人手?依贫道看,呵呵……”
一句“呵呵”,把卢顺惹的眉头拧起,当场拔出大剑指着道人,“你个牛鼻子乱插什么嘴,好,你说剑宗有仇当场就报,现在某跟你有仇,要报仇,敢不敢出去与某斗法!”
道人轻声叹,“朝会神圣,岂可如粗鄙武夫一般乱动刀兵冒犯天子,这是大罪。”
卢顺冷哼,不惯着道人,反正法术都被封禁了,干脆凭借超脱凡人的身体素质走到道人面前,一把抓住衣领,抬手就是一拳。
“你……”
“彼其娘之,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