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翟源的船只,已经靠近大船。
谢福将翟源接上船来。
翟源拜倒在地,大哭道“哥哥,水寨没了!”
谢福和乔正大惊,连忙询问。
谢福他们的水寨,在钱塘江深处一个水湾,聚集着四百多人。
平日劫掠江面,袭击江边村镇,却从不袭扰普通百姓。
专挑达官贵人,乡绅土豪门伸手。
在钱塘江一带,颇有义匪侠名。
官军多次围剿,只因水寨极为隐秘,他们平日又谨慎,一直不得其法。
可是方才,扬州水军总管牛邦喜,突然带着七八百人杀到。
一直到了水寨门口,才被人发现。
留守山寨的翟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只身逃了出来。
正好遇到了被谢福和乔正遣回去的人,方才捡回了一条命。
他们正想要摆脱官军追击,去寻谢福等人,却看到了水湾处驶来一条大船。
喽啰们认得,正是杨哲所乘的船只。
谢福闻言,脸色大变“扬州的水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钱塘江附近?”
“哥哥,此地不宜久留!”乔正道“咱们先去小寨安身,再做打算!”
他的话音还未落,只见不远处江面上星星点点,出现无数火把,喊杀声连天。
却是官军寻着翟源踪迹,朝这边追了过来。
“苦也!官军追来了。”谢福长叹一声“却是连累了杨寨主!”
“杨寨主,你们先撤,我们弟兄来断后!”乔正道。
杨哲闻言正色道“既然遇到,杨哲又岂有独善其身,自行逃离的道理。”
“官军势众,杨寨主切不可以身犯险。”谢福大惊道“若是恩人有什么闪失,咱们兄弟可成了教里罪人。”
“我见他们,也不过三五百人,便叫他们都死在这里!”阮小七开口道“也让他们看看梁山手段。”
谢福还想再劝,却听杨哲询问道“刚刚过来的时候,便看到那一片浅湾,却是何处?”
谢福愣了愣“此处唤做榆柳庄,若再往前走,便是太湖地界。”
“我见那里只有一条小路上岸,两边都是乱树丛,藏个几十人不怕。”杨哲看向李助“他们不知咱们底细,在此打他个措手不及,官军必然大乱。”
“到时候请七哥将船只泊进隐蔽处藏身,只待岸上得手,再一并杀出,官军首位不能呼应,破之如土崩瓦解耳!”
当下,便吩咐下去。
船上梁山众头并十余名喽啰,与谢福麾下三十余人,都到岸上去埋伏。
又请翟源带了几人,领了两条快船,自在江面上等待官军,诱入圈套。
乔正却领了剩下的快船,与阮小七将大船在附近藏好。
却说牛邦喜攻下成贵大寨,寨中数百人,杀的杀,抓的抓,大获全胜。
只是,可惜四个水匪头目,一个不见。
下面军士匆匆来报,方才匪首翟源,夺了一条快船,冲出寨门去了。
牛邦喜又怎肯放过。
留下一半人马看守俘虏,自领一半人马来追。
追了十来里地,前锋刚刚赶上翟源,又被杀出几条快船,将人救走了。
牛邦喜顿时大怒,命人紧紧追赶。
又赶了十来里地,军士匆匆来报,前方水匪队伍中,又多了一条大船。
副将开口道“四个匪首只见一人,如今又有人来会合,怕是有诈!”
“怕他作甚?”牛邦喜道“细作打探得清楚,寨里不过三四百人,方才几乎全部被杀被擒,哪怕有伏兵,也不见得多少!我们等只顾赶去,若是遇到成贵、谢福、乔正等人,一并擒了,方显大功。”
副将不好再多言,催动着二三十条快船,摇旗呐喊,追了上来。
只是绕过前方弯道,前方的大船,却突然不见了。
江面上,只剩两条小船,在拼命前划逃命。
有人认得,船上的正是水匪头目翟源。
“总管,大船突然消失,怕是有诈!”副将又劝道。
“怕甚?”牛邦喜怒道“我三百多人,还怕他几个水匪不成?先合力捉了翟源,再寻其他人!”
翟源拼命催动着船只,想要拉开距离。
官军船快,不消片刻,便尾随上来。
箭如雨下,朝前面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