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扶着祝彪,眼泪夺眶而出。
“兄弟,宋江也知道你心里苦!”
“咱们几人在山寨聚义,虽然不是亲生兄弟,却胜似亲生。”
“杨哲虽然对宋江有恩,却是杀害兄弟满门的仇人。宋江哪怕是背上忘恩负义的罪名,也得为兄弟出头。哪怕丢了性命,又有何妨!”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从众头领身上扫过,方才又接着开口。
“只是山寨众兄弟连日征伐,人困马乏。王英、施恩、张青和宋清兄弟,更是个个带伤。若是与你我同去,必有损伤。”
说罢,他转头朝花荣深深拜了下去“花荣贤弟,还请先带众头领回山,以后你便是山寨之主。我和祝彪兄弟,自领人马与梁山决一雌雄!不拼出个你死我活,为祝彪出了这口气,誓不还山!”
在场众人,皆被宋江义气折服,纷纷起身道“愿与哥哥同进退!”
花荣回拜过宋江,扶着他坐回主位“哥哥,此言差矣!”
他又缓缓走到祝彪跟前道“山寨众头领都知道,祝彪兄弟与杨哲之仇,不共戴天。”
“只是,兄弟且听我一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清风山上,杨哲曾对宋江哥哥有恩。若是此刻与之交手,岂不是陷哥哥于不义之地,叫天下英雄耻笑?”
“如今我军疲乏,士气低迷;梁山人马新到,士气正旺,若是力敌,难免吃亏。莫说报仇不成,怕不成还会连累众弟兄,白白丢了性命。”
“不如便请哥哥出面,卖杨哲一个情面,我们暂且退兵。还了他这个人情,日后便不相欠,见面也好厮杀。”
“以宋江哥哥声望,日后山寨必有更多好汉来投,何愁大仇不能报?”
祝彪咬了咬牙,却是不做声。
众头领又出来相劝。
却听喽啰来报“对面军中,十几骑拥了一人出来,说是梁山杨哲,要请宋大当家当面答话!”
宋江尚未答话,花荣又看着祝彪道“兄弟,看你如何决定,再让哥哥去答话。”
祝彪长叹了一口气道“便由两位哥哥做主!”
宋江和花荣,闻言大喜。
只因担心祝彪看到杨哲,忍将不住,便请邓龙陪着他留在寨中。
宋江自带着花荣,与众头领来到寨前,与杨哲答话。
杨哲尚未开口,一旁的鬼脸儿杜兴,见了宋江,率先开口骂道“宋公明,我李家庄与你今日无冤,往日无仇,你何故要帮祝彪那厮,杀我庄汉,打我庄园?”
“祝彪与我二龙山众头领,乃是生死弟兄。李家庄当初背盟,食言而肥,害的祝彪兄弟家破人亡。我这做哥哥的,岂有不为我兄弟讨个公道的道理?”宋江满脸怒色道。
“听起来,宋江兄弟是好大的怨气呀!”杨哲笑着接过话头“当初便是我领军打破祝家庄的,看来宋江兄弟也想要杀了我,为祝彪报仇了?”
“宋江不敢!”宋江抱拳道“杜兴既然今日请的杨寨主来此,杨寨主又对宋江有恩,宋江自当退避三舍,以还恩情。”
“只是我们弟兄,在二龙山上歃血为盟。既是兄弟之仇,便不可不报。来日若是战场上见,咱们好再厮杀。”
宋江说得冠冕堂皇,说得义正言辞。
仿佛今日退兵,便是给了杨哲巨大的颜面。
“想不到黑三郎真是巧舌如簧,死的都得让他说活了。”孙安转头看向旁边的杜迁道“与祝彪这种下流无耻的人在一起也就算了,居然还将忘恩负义之举,说得恍若义薄云天一般。”
“我早就听闻郓城县宋押司不近女色。”杜迁笑道“莫不是有别爱好?”
“别说,祝彪这小子,其实长得还不赖!”孙安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来。
两人仿佛在阵前私聊,可是声音却不小。
阵前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宋江闻言,不禁一阵恶寒。
正要开口喝骂,却早怒了身边的一条好汉。
穆弘提着手中的铁背鳌龙刀,打马出阵骂道“你这厮信口雌黄,背后说人闲话,辱灭我家哥哥!且教你吃我一刀。”
“穆弘,回来!”宋江怒喝道。
穆弘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得悻悻而回。
却听孙安的声音又响起,似乎根本没把穆弘的挑衅放在心上“杜迁哥哥,刚刚那厮是在说我们?”
“好像是的!”杜迁回道。
“他说的不对!咱们可没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