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卫国正在修整的时候,忽然有从侧方传来一阵脚步声。
也不知当时咋想的,迅速一个仰躺,将自己埋入灌木丛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低沉的交流。
“六子,你注意到没,刚刚来的路上,那些枯枝落叶、荒草腐根什么的,都消失不见了。”
“宝哥,您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我六子只是个街头混混出身,不要说得那么牛逼,多说点我能听懂的!”
“混球,谁让你当初不好好读书的?”
“话说,这一路上怎么这么干净,连干草都没有一棵?”
“许是周遭村民割回去喂牲口了。”
“那那些树枝呢?水牛也咬不动吧!”
“冬天这么冷,肯定废柴火,被村民捡回去烧了呗,这有啥大惊小怪的!”
赵卫国躺在灌木丛中偷偷听着,却总感觉这二人有些不对劲。
沉思之际,那低沉的交流还在继续:
“六子,小心为妙!”
“现在陆地上的排查越来越严了,这里已经是咱们最后一个军火库了,不可大意。”
“那你说怎么办?”
赵卫国心下骇然,更加小心地把自己隐藏起来,同时,悄悄摸摸地翻了个身,小心翼翼剥开一个观察口,谨慎地搜索起来。
抓捕敌特,人人有责。
也不知是运气使然,还是系统在无声中操控,那俩敌特居然坐在二十米开外的石头上休息起来。
两人年纪都不大,都不到四十岁的样子。
其中一人穿着干部服,头戴平顶帽,精神抖擞,一看就是小干部模样。
嗯,大干部跑这破地方来也不合理。
另一人身穿破棉袄,寸头上没有半点遮掩物,八字胡怕是半年没有修剪了,看着就特别猥琐。
沉默半晌后,干部中年环顾四周一番,许是此地太过荒凉的缘故,直接用正常大小的声音说道:“六子,要不待会儿回去,咱们和组长汇报下,然后带着兄弟们把军火转移到东山去?”
“啊,这不好吧!”
“六子,村民割草捡柴都到这儿了,这里离军火库可就不到一公里了,万一被发现了就不妙了!”
“藏了十几年都没被发现,哪那么容易暴露?”
“那能比吗?那个时候的庞山一片荒凉,山洞周围十公里内无人烟。”
“可现在,泥腿子把地都种到山里了,哪怕我们藏得再好,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赶紧弄到东山去,要不然,我们怎么配合郭军的行动?”
听到这,那猥琐男一片迟疑,话语中带着哀伤:“宝哥,郭军真的能够打回来吗?”
(将就着,这个词怎么改都不行,只能用人名了,我方统一为普通人、老百姓。)
“六子,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郭军雄才大略,连鬼子都打败了,收拾些普通人,肯定绰绰有余。”
“若非李、白等人拖了郭军后腿,这天下早已太平,哪轮得到普通人做主?”
“六子,你可别忘了,你父母兄弟都是死在普通人手中的。”
听到这话,猥琐男眼睛都红了:“我没忘!”
“我爹和大哥,不就是杀了几个交不上租的佃户嘛,哪用得着被枪毙?”
“那几个老百姓,谁不该死?”
“家中小蹄子随便卖一个,这租子不就能交了?”
“明明是他们有错,居然审判我爹和大哥,还把我家的土地都分给那群耙地儿的老农民,凭什么?”
说到这儿,猥琐男就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还巴巴地掉了几颗金豆子。
赵年也是无语了,这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老农民辛苦种地一年,还不够土地租金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人家卖儿卖女?不同意就杀人?
这货全家都不是普通地主,而是恶霸劣绅,鉴定完毕!
不过,这货如此背景,是如何在四九城藏匿起来的?
“六子放心,他们如此罔顾纲常,倒行逆施,必定会失败的。”
“古往今来,村镇向来都是乡绅的自留地,谁家会为了几个老百姓,就拿乡绅老爷开刀的?”
“如此行径,早已丧失了民心。”
“等郭军一到,天下百姓必定夹道欢迎,到时候,你的仇也就能报了!”
说着,干部中年仰望天空,好一副上位者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