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为何不能信任你一些?”
我的眉毛怕是皱成了一团儿没有形状的黑年糕,我的笑里透出了无数的荒唐。
“你的信任就给了你这样的下场?”
然而梁挽却还是指出了一个我无法反驳的点。
“我对你的信任,又给了我的朋友什么下场呢?”
我一愣,他继续道:“因为我信任了你,导致他们几乎从这场危机里全身而退。”
“阁下在努力演‘剑屠’关意的时候,似乎忘记了一点。”
“暴虐残忍如他,是绝不会轻易放过我那四个朋友的。”
空气骤然静了下来。
仿佛与酷烈阳光作对比,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五官在光下仍旧透着一股轻舟浅岸般的宁淡之美,像写意画里的梅兰竹菊,平静得像一抹就能抹掉的笔触。
而这股极度的平静镇定,其中蕴含的某种强大力度,却再度让我感到了受到挑衅。
“你居然说,我在扮演我自己,关意在扮演关意?你是不是失心疯了啊?”
我撂下一丝嘶哑的笑,而那笑容中的癫狂尖利,几乎让前方骑着马的小错都有些发寒。
梁挽依旧平静地看着我。
“如果你是关意,又怎会只杀我一人?”
可片刻后,推车骤然停止。
小错和我抬头看去,眼见前方的山路上多了一个人。
他是个年轻男子,面容轮廓深邃,像我在游戏里捏了一个小时才捏出的建模脸,且一双黑眸亮堂,恍如警车上的探照灯,多看一眼都想让人打110。
再看他一身红衣,如夏夜升天的焰火,腰间一把流光溢彩的宝剑,鞘上镶了至少五颗顶级做工的宝石、五种不同来源的美玉。
这身装备看得我五指一紧攥。
这是一位多才多亿的美青年。
我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主要是因为他多才多亿。
当我开始考虑把剑鞘上的宝石抠下来可以换多少馒头米面的时候,多才多亿侠的双眉如剑挑般一剔,“唰”地一下把剑拔出。
剑映寒光。
剑对着我。
又一个梁挽的朋友?收到消息来救人的?
他厉声道:“关意,滚下来!”
我目光森冷道:“你竟认识我,不是为了梁挽来的?”
青年剑客冷冷一笑,那笑像从一张烈火塑成的脸上切下了两道肉块儿。没有鲜血淋漓,只有一簇簇雪亮的杀气在闪动。
“在下江焰鸿,特来拜见‘剑屠’!”
江焰鸿?我记得是山南江家的三少爷,他家老子是被关意杀了没错的。
而梁挽似乎是认识这少爷的样子,疑道:“江少爷,你确实这人就是‘剑屠’关意么?”
江焰鸿冷冷道:“他必定是!我就算是烧成灰都认识你这张脸,就算你的脸毁了,我也认得你身上这把剑!”
而梁挽瞬间觉察到了什么,目光在瞬间凝固了所有的希望。
“所以,你当真就是关意……”
我森森一笑道:“你还抱有幻想,以为我不是关意,不会要了你的命么?”
梁挽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我,唇开了几开,可最终没有说出一句恶言。
那忽然挡道的青年,双眸似两道寒火闪了一闪,以一种惊涛万浪中取得一丝发丝的速度伸手去拔剑!
可他的五指却落了个空。
因为我也跳了车,我也拔了剑!
我拔的就是他的剑!
八分之一秒内,我如飞兔奔林般往前挪了三个步位,又猛电般退回了原地。
只是手里多了一把剑。
剑尖稳如雨霁天青后莲花上的一点尖角,正对准着青年剑客那热血左右翻涌、喉结上下滚动的咽喉。
江焰鸿的额边已凝了一滴晶莹透明的冷汗。
我以他的剑指着他的咽。
“就这剑法,你来挑战我?”
这要是真的关意,这瓜娃子得死一万次了。
江焰鸿浑身不服道:“你不过是趁我不备夺了我的剑,如果再来一次,我肯定会……”
“唰”地一声,我把剑插回了他的剑鞘里。
江焰鸿立刻拔剑。
我同时拔了他的鞘。
他拧腕抽肌一个翻转剑身,剑如毒龙抖擞一般刺向我!
我只以剑鞘瞬间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