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学生,还有门禁呢。”
说到这里他看向江浣,问道:“你这么晚回去,你家里人没事吗?”
“随便,找一个,理由,就好啦,”江浣显然已经习惯了,“大不了,就是,挨几句骂。”
今天听同事们讨论,程景野觉得应该不只是江浣说的“挨几句骂”这么简单。
但宁愿这样也不想提早回去,程景野问道:“是因为不想坐校车吗?”
话音刚落,江浣抬起头,有些怔愣地看着程景野。
被他说中了,江浣今天确实是因为不想坐校车回去,不想在其他人的议论声中,坐在角落里。
尽管他曾经没少被孤立过,但还是太狼狈了。
和程景野在一起,他能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无论是有多狼狈,程景野对他的态度都不会改变。
他的表情很好猜,程景野一看就看出来了。他了然地看着前面的路,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
见他不说话,江浣小声说:“你是不是,也想说,让我,看开点?”
“什么?”程景野没听清。
“我的老师,我的同学,”江浣又情不自禁的抓着胸前的安全带,“甚至,爷爷,都让我,看开点。”
前两者或许只是责任,又或者就是看戏,但是爷爷时不时的劝慰,比前两者更让江浣喘不过气。
他没有办法看开一点,即使相处这么多年,他对亲人这个词语,还是感觉无比陌生。
也许任凭风霜锉磨,他会在时间的洪流中看淡一些什么,但现在他做不到。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倒是给我预设好了。”绿灯亮了,程景野发动汽车。
“毕竟,我听得,太多了。”江浣笑得很无奈。
程景野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说:“人生这么多年,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件事,就让自己的一辈子都活在尝试释怀和无法释怀的漩涡之中,不断轮转,人生是给自己过的。”
他说话跟绕口令似的,江浣来来回回在脑海里咀嚼了一遍,其实意思和老师爷爷他们说的差不多。
这些话被说话的人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来,完全没有想过,执行它要用多大的勇气。
而程景野竟然也秉持着这种观点,江浣有些不高兴。
他一直以为程景野会是不一样的,但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看开点,要体谅你的妈妈,体谅你的家人。”程景野继续口若悬河。
江浣听得皱起眉头,刚想反驳,就被程景野打断了——
“你以为我要说的是这个?”
“嗯?”江浣被他的话转得没反应过来。
程景野握着方向盘,嗤笑一声:
“那你想错了,这些对我来说,就是没办法改变自己命运的废物,让日子能够好过一点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