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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直干到大下午,饿得头昏眼花,众人在卫衡家草草解决一顿,又接手继续,直到天黑,鸡棚修补得磕磕碜碜,但胜在牢固。卫衡是个仔细周全的人,早早叫家里的帮佣用陈皮煮了一大锅水,人一份,鸡一份,就怕生病感冒。
&esp;&esp;灌了一肚子水,和大哥大嫂再三感谢,大嫂笑眯眯说:“哎呦,我们一家人讲什么谢啦,你真要谢就让我亲一下阿卷嘛!”本来累得眼都睁不开的池迁瞬间就清醒了。
&esp;&esp;而二哥则倒在卫衡家的沙发上装死,说自己锯木头搭棚子锯得手脚尽断,无力回家,卫衡都懒得戳破他,自己洗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上楼,把门一关,把二哥扔在那自导自演。
&esp;&esp;我和二哥告别,载着累坏的池迁回家。
&esp;&esp;一路上,我一直在想,我倾尽所有干这件事,真是担了很多风险,有很多因素,我都没有仔细考虑。现在回想一下,我最初,不过单凭着一股子无知的莽撞,和所谓重来一次的优越感,就一头扎了进去。
&esp;&esp;而这次意外,我才体会到,老天给了你 惊春捉虫
&esp;&esp;池迁被烧得迷糊,在我怀里呓语。
&esp;&esp;看到他干裂发白的嘴唇噙动,凑到他耳边,却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
&esp;&esp;我拿过水杯,用棉签一点一点润湿他的嘴唇。
&esp;&esp;一个小时前,我骑着那辆可笑的粉红自行车,冒着大雨跑遍了三条街才找到一家还没关门的药店,买药的时候,收银员还嘀咕了一声:“最近发烧感冒的人怎么这么多?”
&esp;&esp;我心咯噔一下:“最近很多人感冒?”
&esp;&esp;“是啊,不知道是不是流感来了呢,医院挂水的人多得都没地方坐,只能坐地上。”
&esp;&esp;我失魂落魄地走出药店。
&esp;&esp;凄迷大雨,野蛮的风像鞭子一样拍打在脸上,生疼生疼。
&esp;&esp;药店的玻璃窗上映出我惨白的脸。
&esp;&esp;真的已经开始了,在我忙着干一些可笑的事的时候,命运的锁链已经从幽暗地底伸出来,缠住了我的手脚。
&esp;&esp;上辈子遭遇车祸的那一年,距离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十年,十年的安逸,十年高枕无忧的生活,真的会将人敏感的神经麻痹。
&esp;&esp;我竟然到了这一刻才恍然惊觉,危险已经近在咫尺。
&esp;&esp;我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