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小勇舅,你俩是不是怀疑我怎么知道县城黄庙巷的周万通?”
小勇舅舅的怀疑果然在这儿。
“对,我就是这么怀疑,你咋解释?”
江山压住心里汹涌泛上来的恨意。
“小勇舅,我儿子六个月时,寒冬腊月冰天雪地,被坏人从村里抱出去卖给了周万通,两千块,我追出去夺回来了,我对黄庙巷姓周的人贩子恨之入骨,抱小勇的那个人就是他的手下,我能认不出来?”
小勇爸听得满心震惊。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儿子也被他们抢走了。”
“张哥,我是高崖镇七百户村的,我叫江山,我今儿来你家就是想看看小勇有没有找回来,周万通他们有没有被逮走。”
小勇爸看上去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感受。
他儿子没了,他就是死了一回。
“当然找回来了,你说的没错,孩子已经被他们剃了头发眉毛喂了安眠药,在周万通家后院一间小房子里睡着,要不是文所长带着人搜他们家,还搜不出来,周万通一伙人能不被抓嘛。”
“文所长?”江山脸上有些吃惊。
“我们拿着你写的字去报案,文所长刚好在局里,他看完这行字带着几个警员就出去抓了人。”
江山嘴角抽抽,文所长会不会知道那行字是自己写的?
“张哥,那张写字的纸呢?”
江山问的很迫切,想把那张字条收回。
“警察收走了,我也没敢要。”
江山觉得那张字条留在局里是个麻烦,自己不能要回来了。
腊月里,那三千块钱的拐角上就写了一个“江”字,用铅笔写的,不知道文所有没有认出那样的字体。
张小勇被妈妈领到江山跟前。
小崽戴着帽子,看不出来头发剃掉了,没了眉毛,看起来怪难受的。
“小勇,给你江叔跪下磕头。”
江山赶紧扶起跪在眼前的小勇。
“不用不用,你没事就好,那帮家伙逃不掉的。”
张常胜心里琢磨着一个想法。
“江弟,你是我儿命里的贵人,如果你不嫌弃,让我儿拜你做干大,咱以后就是亲戚。”
江山故意受宠若惊:“客气客气,我也不能算小勇的贵人,这是碰巧的事,只能说咱两家同病相怜,都是当爸的人,谁不心疼孩子。”
张常胜解释明白为什么让小勇拜江山当干大。
小勇今年四岁了,庙上说他今年有几个劫难,只要遇见有缘的贵人,拜了干大就能冲解这几件劫难。
江山可不就是小勇的这个贵人?
张常胜解释的很恳切,都是为了孩子好好的不出事。
江山说当小勇干大就当,没什么不能当的,都是缘分。
张小勇给江山磕了三个头,江山给小勇用红头绳拴了二十八块钱戴在脖子上。
小勇以后就是江山的干儿子。
江山满脑子想你家那两个陶罐在哪里,咋没看见?
妇人做了臊子面,让江山吃完一碗再吃一碗。
“张哥张嫂,小勇舅,我虽然在高崖镇七百户村,但我娃妈妈现在当了一中的老师,我暂时住在一中家属院一号楼一单元三楼,你记住这个地址,带小勇过去玩,我女儿七岁了,上一年级。”
江山告辞离开。
第一次交往,不可能直截了当问你家那个陶罐卖不卖,多少钱。
这样做会让张家人乱猜疑,张小勇的被抢是不是江山设计的连环套路?
“张哥留步,照顾好孩子,我先回去了。”
江山转身离开,张常胜还盯着他背影。
“姐夫,你说找到了这个人,咱要给他一些报答,你咋没给?”
“你没听见吗,他说想在县城开一家菜铺子,咱从这儿着手帮他一把。”
小勇舅舅脸上还是有疑惑。
“姐夫,他说他媳妇在一中当老师,住在一号楼一单元302,是不是真的?”
“我去一趟不就知道了。”张常胜嘴上嘀咕。
“你什么时候去?”
“我这会儿就去,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他要在县城开菜铺,我帮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