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家主刚伸过去要安抚她的手被撞开,只能尴尬地收回,神色更是难看。
多半是看主人脸色行事,压着我的府兵也暗中发力,似要把我肩膀都卸下来。
我眉头紧锁,想不通只是在酒店与敛瑀叔有过一面之缘,怎么像是成了板上钉钉的凶手似的,这敛夫人对我也太过针对:“……我知晓敛公子是修道之才,可我天性散漫、又无远大志向,从未有过修道之意,根本谈不上嫉恨。您现将我羁押在此,才是我的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敛家主站起来,一挥袖子,向身侧之人问道:“小公子,您方才说有我家瑀儿的灵气过来,可是这个少年身上带的?”
我看过去,才发现左面廊柱站着两男一女,皆着白绿道袍,上有阿蔺山的纹样。敛瑀叔也是阿蔺山弟子,多半是同门来调查其死因。
阿蔺山的人高傲不可一世,可应该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毕竟闻人灯也曾以宗门为傲。若他们好生调查,也许就能还我一个清白。
为首男弟子身量挺拔,话语间微微颔首,有谦逊之态。我本寄希望于他身上,他说出的话却给我当头一棒:“他身上的确有敛师弟的灵气,现在靠近了更是清晰。”
“什么意思?”我睁大眼睛。我身上怎么会有敛瑀叔的气息?我重塑□□后下山,身上灵气本就稀薄,又受了伤,若不是山……
「缥玉,见到我你也不高兴。还要打我不成?」
「你看你,失去了太多次肉身……记忆都不清楚了。」
啊!在瑃园山上,山来看我,借用了敛瑀叔的尸身。祂还给我送了不少灵气,多半是那时候,敛瑀叔残留的灵气一同到了我身体里。
“秦怯师兄,难道此人就是杀害敛师兄的凶手?”为首弟子身后最年轻的女弟子问道,“他身上没多少灵气,也不似妖魔,看样子只不过是平凡人。”
好歹有人说句公道话,我立刻抬头看那小姑娘,期望她能多为我好言几句。
小姑娘对上我的眼神,也不回避,似乎在观察我的破绽:“他自称‘缥玉’,这不像是寻常人姓名,倒像是个代号。我早有听说这一带的游侠浪人都没有名字,爱以代号相称,取些什么酒名花名的。这些人无信仰不入门派,大多从出生起便浪迹天涯,情况都能和他对应上。”
“你这闺女晓得的还真不少。”敛家主赞许她,却又说,“正是因为这些人没有门派,行事才毫无顾忌,激愤下杀人也是常有的。”
小姑娘点头:“我倒是认可他有动机,不论是激愤还是嫉妒。可敛师兄天资高,修为能力也比同龄弟子高出许多,莫说一个少年、就是另一成人修士,也不一定是他对手。我不认为他有能力杀敛师兄。”
敛家主似乎不太懂仙家修士,沉默着没再反驳,只是神色不大好看。小姑娘也不因为敛家主不高兴就改口,抱剑站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