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气息悠长而平稳,仿若已与天地之气相融,达到了物我两忘之境。
“药师,此事你是否早知晓?”秦琼轻移步履,靠近李靖身侧,压低声音,耳语问道。
李靖面色平静,微微颔首,此等细微动作却令秦琼心潮起伏,暗自思量是否应将爱子秦怀道荐入其中。
陆通那搅动风云的手腕,定叫新军不乏事端,若秦怀道能在其间建功立业,秦琼亦可稍安其心。
然秦琼近来体弱多病,日渐衰微,虽知秦怀道将来可承袭国公之位,却非长远之策。
“陛下,新军之军饷、兵刃与甲胄,当如何筹措?”户部尚书唐俭越众而出,恭敬请示。
虽则这两年国库渐丰,然唐俭仍秉持节俭之道,吝于开支。
“此事毋须户部劳心,工部依新军所需,精铸兵甲即可。所需银两与军饷,皆由朕之私帑支给。”
李世民语带豪情,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露惊色,心下暗忖,陛下何时如此富庶?
新军虽仅三千之众,然其军饷亦非小数。
当世大唐,府兵之制盛行。
府兵平日躬耕于畎亩之间,农闲之时则操练武艺,逢战乱则披甲上阵,保家卫国。
彼等各有田土,自备甲兵与干粮。府兵并无定额军饷之说,然服役期间可免租庸调,以此作为酬劳。
此制既安民心,又省国帑,实为一举两得之良策。
然泾阳新军,募兵之制也。既为招募,军饷自不可少。
其待遇须不低于府兵,方能招徕勇士。闻说每岁士卒军饷至少十贯,此数已颇为可观。
更何况打造兵器盔甲,装备三千精兵,所需费用犹如天数,非轻赀所能及。此等耗费,李世民能拿得出来?
然则,李世民既已言明,唐俭自无异议。
但求非国库支费,则其余皆可商榷。
至于陛下能否筹措资财,此乃其胸中之事,非唐俭所宜忧虑。
张亮默然无语,余下众官亦是噤若寒蝉,无人敢轻发一言。
太极殿之内,唯闻呼吸之声,静谧得仿佛落针可闻。
泾阳新军之事,至此已是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