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阳城中的戏楼近日愈发兴旺,各地商贾乐于在此落脚,闲暇之余便前往戏楼观赏戏曲,听那婉转悠扬之音,赏赐之时亦是慷慨大方,毫不吝啬。
“这些伶人的技艺确实超群,远非那勾栏瓦肆中的女子所能比拟,韵味十足,令人回味无穷。”一位来自洛阳的客商对泾阳当地的伙伴赞叹道。
“未知贤弟可有良策,助为兄求得一二佳人?吾愿倾囊相酬,不吝重金。”洛阳客商对其同伴言道,颇有豪掷千金之态。
那泾阳当地的商贾凝视着洛阳来客,心中满是无奈,此地乃泾阳,方圆百里之内竟无一处青楼可寻。
更何况那些伶人皆是泾阳伯座下的红粉佳丽,岂是等闲之辈所能染指?若真如此行径,恐非自寻死路乎?
“兄台,若尔只是想观戏听音,何不遣人学艺,待归府后再行献演,以娱宾客?切勿轻触泾阳伯之逆鳞,以免招致不测。”泾阳的商贾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岂会至此?那些优伶虽言卖艺不鬻身,然与青楼中的清倌人实则无异。若真心求购,何愁不成?大不了多出些银两便是。”洛阳来的客商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言语间满是自信。
“随君意便。”泾阳的商人心中暗道,常言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再多的劝解也如对牛弹琴,索性不再多言。
洛阳来的客商素来不信邪说,择一清闲时分,径自往那戏楼而去。与戏楼中的掌事一番寒暄后,便直言欲购得一伶人,以充门面。
“客官有所不知,虽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此地乃泾阳伯所辖,非金银所能轻易动摇。”那管事面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言语间却不失分寸,未显过分殷勤。
“能否给在下些许薄面?此事若成,定奉上一百贯作为酬谢。”那洛阳来的客商见状,不甘心地再三恳求道。
“此事断无商榷之余地。”管事之人面色一沉,犹如寒霜覆盖,冷冰冰地回应道。
“唉!罢了。”随着一声幽幽长叹,那洛阳来的客商身躯微弓,面容顿失光彩,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冤屈,口中低语:“怎会如此……”
心中满是不甘,却也只能黯然转身,步履沉重地离开了这喧闹的戏楼。
翌日晨光初破,金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斑驳陆离地洒落于室内。
春儿已早早起身,来到了戏楼中核查账目。
一旁的管事低眉顺眼,恭敬有加,将昨日那位洛阳客商所发生之事,一一详尽禀报。
“嗯,此事你处置得当。”春儿微启朱唇,轻轻颔首,对管事的处理颇为满意。
她轻啜一口香茗,茶香氤氲中,缓缓启言:“那些歌姬舞伎皆已立下契约,若她们心生去意,愿随他人而去,亦可允之。然则,违约之金分毫不可减免,且日后不得自称为泾阳红楼出身。”
春儿心中明镜似的,深知这些女子身世浮沉,或为金银所诱,或为情所困,终有离散之时。
然而,红楼之名,不可因小失大,须得维护周全。
管事将春儿夫人的旨意一一传达于众伶人耳中,一时之间,厅堂之内静默如水,众女子面露沉思之色。
良久,终有数位女子挺身而出,言辞恳切地表示愿留于红楼之中。
彼等深知,红楼之中,待她们不薄,非但俸禄丰厚远胜往昔,更得人尊重,颜面有光。
反观他途,一旦踏出红楼门槛,或将成为他人手中之棋,失去往日自由,乃至沦为玩物,难复往日尊荣。
故而,诸多考量之下,选择留于此地,亦不失为明智之举。
然而,亦不乏目光短浅之辈,心存非分之想,欲借机攀龙附凤。
此数女子心念一动,希冀能入达官显贵之眼,即便屈身作小,亦觉身份倍增,远胜伶人之卑微。
若得天助,或许能由寒门跃升至贵妇之列,麻雀变凤凰,亦不失为一段佳话。
春儿重返陆家庄,步入书房,与陆通相对而坐,细细道来戏楼内种种。
陆通闻罢,仅是轻点其首,未发一言。他心中明了,伶人之命途多舛,此类风波早晚难逃,不必为此忧心忡忡。
世间事,自有其定数,忧虑过多,反添烦忧。
陆通已然赐予她们一条尊严之路,至于伶人们如何抉择,便非他所能过问。
人生如戏,各有其境,他只愿她们在这条路上,能够寻得自己的归宿,不枉此生。
其余琐事,皆随风去吧。
“夫君,何故那些伶人仍沉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