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阳伯,万万不可冲动,孤军深入实乃险途。”
李大亮连忙出列,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稳重,向陆通劝道,“敌情未明,贸然行动恐生变故,还需三思而后行。”
言语间,他目光扫过帐内诸将,似是在寻求共鸣,又似是在提醒众人,此时此刻,谨慎行事方为上策。
李靖未曾预料陆通竟有此等决断,心下暗忖,陆通素来行事果敢,却也从不轻率。
念及至此,他对陆通的好奇愈加深了几分,不禁思量起陆通究竟有何等手段,竟能追踪至慕容伏允的行踪。
或许,这背后不仅仅是一腔热血,更有深思熟虑之计谋。
“大总管,您难道不打算劝上一劝?”李大亮侧首望向李靖,眼中满是恳求之意,似乎在暗示李靖应当出言阻止。
毕竟,陆通乃李靖之婿,李大亮深知李靖不会坐视不管,任由陆通孤身涉险,蹈入未知的险境。
“你可真是铁了心要立下军令状?这等事,绝非儿戏所能比。”李靖目光如炬,直视陆通,心中忧虑难掩。
尽管陆通智谋过人,才略出众,然大非川地势险峻,风云莫测,此番远征实则危机四伏,非同小可。
“末将心中已有筹谋,大总管请勿挂怀。”陆通素来行事谨慎,从不做无备之事。
先前派遣陆一派出的探马,未曾有片刻懈怠,始终紧随慕容伏允的一举一动,以确保万无一失。
军功非主动争取不可得也,泾阳军这三千士卒于此次征讨而言,不过如沧海一粟,即便投身大战,所得功勋亦寥寥。
不如径直取道,直指吐谷浑之酋首,方能一战成名,博取功名。
泾阳新军之训练,迥异于大唐府兵之道,善速攻奇袭,此乃新军之长技所在。
其行军如风,出击如电,能在顷刻间破敌阵脚,实为战场之上的一大利器。
李靖心中犹疑未定,陆通与李英方育子嗣,李靖深恐陆通有失,如此一来,何以面对爱女?
此次李靖毅然请缨,挂帅远征,一则是助陆通立下战功,二则亦可保其周全,免其涉险。
如今,陆通竟自立军令状,此等果决之举,实令人颇感意外。
然而,李靖亦未有阻拦之意,毕竟功名利禄,终归需凭一己之长才得以成就。
“也罢,既是你决心已定,欲立下军令状,老夫便允了你。只是须得牢记,行事当以稳重为先,万不可轻率妄动。”李靖语重心长地对陆通道。
“末将谨记在心!”陆通言毕,拱手为礼,向李靖深深一揖。
陆通离去后,李大亮缓步至李靖身旁,轻声问道:“大总管,您何以亦有此惑?如此情势,竟亦允其所请?”
“我信于他。”李靖未再多言,仅此简短数语,便已道尽心中所思。
“哎呀!尔等这对翁婿,真叫人难以参透。”李大亮不由得摇头叹气,满面皆是无奈之色。
侯君集默然不语,心中却暗自思量,欲观陆通能否擒得慕容伏允,心底深处,他对此事却是半点不信。
陆通面色如止水,双眸微敛,缓缓扫视过泾阳军各部将士,语气沉稳道:“诸位,且先安歇,养足精神,待明日晨曦初现,我等便启程前往大非川!”
话音方落,众将士已是群情激昂,齐声响应,声浪直冲云霄,那份豪情壮志,似欲撼动天地。
他们心知此行非同小可,个个摩拳擦掌,满腔热血,只盼明日能够一展英姿,立下赫赫战功。
翌日黎明,天际尚未泛白,鄯州城外的校场却已灯火通明。
泾阳军整装待发,士气高昂,个个盔明甲亮,精神抖擞,静候陆通的号令,只待一朝出征,踏破千山万水。
陆通身披重铠,头戴金边兜鍪,立于军阵之前,英姿勃发,犹如天神下凡。
他目光炯炯,坚毅如铁,透出无畏的英雄气概。翻身跃上战马,手握长剑,声如洪钟,振臂高呼:“儿郎们,随我出征!”
随着陆通一声令下,泾阳军如龙腾虎跃,浩浩荡荡地涌出校场,直指大非川。
马蹄声震耳欲聋,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仿佛连天际都被这股雄浑的力量所震撼,化作一片苍黄。
李靖闻讯,早早登上城楼,目送泾阳军远去。
他目光深邃,凝视着那逐渐模糊的队伍,心中波澜起伏。
这一程,马蹄声急,尘沙漫天。
沿途可见斥候飞驰而来,面容急迫,向陆通禀报着